他拍了拍陈默的肩膀：“你这九百块，没白花。至少你知道了‘温情骗子’的套路，知道了辨瓷要从釉面、款识、开片多方面看，以后再遇到类似的物件，就不会再冲动了。这比赚多少钱都重要。”
陈默接过笔记本，指尖触到纸页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心里忽然亮堂了许多。他看着手里的假瓷碗，不再是之前的懊恼，反而多了几分清醒——这九百块，确实是笔学费，让他明白了古玩行的门道，也让他看清了自己的不足。
“谢谢胡叔，我记住您的话了。”陈默把笔记本和瓷碗小心地放进包里，又摸了摸兜里的放大镜，“以后我一定多看多学，不贪多，不冲动，把眼力练扎实了。”
胡八一笑着点头：“这就对了。古玩行讲究‘缘分’，遇到对的物件，是缘分；交了学费，也是缘分，能让你更懂这个行当。以后要是遇到拿不准的物件，随时来找我，别再自己瞎做主了。”
金牙看了看天色，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时候不早了，老胡，今天谢谢你点拨这小子；默默，咱们也该回去了，你奶奶还等着呢。”
陈默跟着金牙和胡八一告别，往公交车站走去。怀里的瓷碗依旧沉甸甸的，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压得他喘不过气——他知道，这只假瓷碗，会成为他古玩生涯里的一个印记，提醒他要保持清醒，要敬畏这个行当。
公交车上，陈默翻开胡八一的笔记本，第一页上写着一行字：“古玩行，辨物易，辨心难；守眼易，守心难。”他看着这句话，心里忽然想起爷爷教他辨玉时说的话：“玉有魂，人有心，只有心正，才能看懂玉的魂。”
他摸了摸兜里的放大镜，又看了看窗外掠过的街景，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被“捡漏”的心思冲昏头，再也不会因为冲动而犯错。这九百块的学费，他会记一辈子，也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去践行“多看少买，多学少动”的道理，去守住爷爷教他的“辨真识假”的初心，在古玩行里，走得稳，走得正。
回到家，陈默把假瓷碗放在八仙桌上，又把胡八一的笔记本摊开，逐字逐句地看。奶奶醒了，看见桌上的瓷碗，好奇地问：“默默，这是你今天收的物件？”
陈默走过去，坐在奶奶床边，把今天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没有隐瞒自己被骗的事。奶奶听完，没有责怪他，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没事，钱没了可以再赚，只要你能学到东西，明白道理，就不算亏。你爷爷以前常说，‘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小心点就好。”
陈默看着奶奶慈祥的眼神，心里暖暖的。他知道，奶奶的理解，胡八一的点拨，还有这九百块的教训，都会成为他前进的动力。他拿起桌上的放大镜，对着假瓷碗仔细看，这一次，他没有忽略那些破绽，反而把它们记在心里——这不仅是辨假的知识，更是成长的印记。
夜色渐深，陈默把假瓷碗收进爷爷的旧书箱里，又把胡八一的笔记本放在旁边。他知道，以后的路还很长，还会遇到更多的假货，更多的骗子，但他不再害怕——因为他已经明白，古玩行的门道，不仅在物件里，更在心里；只要守住初心，练好眼力，就一定能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更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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