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小包，里面的川贝颗粒饱满，闻着有股淡淡的药香。我看着苏青禾，她的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几缕碎发贴在额头上，眼神清澈得像井水。我想说声谢谢，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青禾，你知道琉璃厂哪几家古董店收旧书吗？”
苏青禾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你要去卖书？”
我点了点头，声音有点涩：“奶奶的病不能等，我得凑钱给她治病。”
苏青禾没说话，低头想了想：“琉璃厂有几家老字号，‘文宝斋’和‘聚古轩’都收旧书，不过他们给的价不高，还爱挑毛病。你要是去，记得多问几家，别被坑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我把川贝放进兜里，心里暖和了些——至少还有人愿意跟我说这些。
回到家，药刚好熬好。我把药倒进搪瓷碗里，放凉了些，才端给奶奶。奶奶喝药的时候，眉头皱得紧紧的，可还是一口一口喝完了，连药渣都没剩下。
“默儿，”奶奶喝完药，靠在床头歇了会儿，“你要是去琉璃厂，就把那本《山经考注》带上吧。那本书是你爹当年从一个老教授那儿淘来的，说不定能值点钱。”
我心里一紧——那本书里夹着张地图，我还没弄明白是什么意思，就这么卖了？可看着奶奶期待的眼神，我还是点了点头：“好，我带上。要是能卖个好价钱，咱们就去医院。”
奶奶笑了笑，闭上眼睛睡着了。我坐在床边，看着她平静的脸，心里琢磨着——要是真把《山经考注》卖了，爹会不会怪我？可转念一想，爹要是还在，肯定也希望奶奶能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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