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辜?”冥绡冷笑一声,他今天就要将蛇族这层虚伪肮脏的皮,彻底撕下来,踩进泥泞里!
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快意的弧度:“你们不会天真地以为……我只有方才那一段小小的留影吧?”
冥绡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千钧的嘲讽,“那也……太小瞧我冥绡了。”
私生子的烙印,伴随他整个卑贱的童年。
蛇族那些道貌岸然的长辈,那些捧高踩低的同族,那些见不得光的肮脏手段……他早已尝遍!
无数次的血泪教训告诉他,活下去,就必须学会留下证据!
哪怕那微乎其微的公道从未降临,他也固执地保留着这个习惯,如同黑暗中的困兽,死死攥住一根不知何时能用上的救命稻草。
今天,这根稻草,终于要化为焚尽虚伪的烈焰!
“看好了!”冥绡大手猛地一挥,妖力激荡!又一段更加清晰、更加残酷的景象,瞬间取代了前影,赤裸裸地展现在所有妖的眼前!
冥凌目眦欲裂,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
这个孽障!竟歹毒至此!连自己的蛇窟……竟也布下了这该死的留影石?!
影像中。
冥绡阴暗简陋的蛇窟。
冰冷的石板上,冥绡正处于蜕皮最痛苦的阶段。
他的下半身已完全化为巨大的蛇尾,鳞片翻卷,新生的粉嫩皮肉与血痂交错,每一次无意识的扭动都带来撕心裂肺的痛楚,上半身紧绷的肌肉线条在昏暗光线下起伏,腹肌因剧痛而呈现出一种异样的粉嫩色泽,汗水浸湿了他散乱的黑发,整个人如同在炼狱中煎熬。
就在这时,许娘子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款步走了进来。
她的脸上带着一种冥绡从未见过的的温柔。
“绡儿……”她的声音轻柔得能滴出水来,带着令人作呕的慈爱,“你终究……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看你蜕皮这般痛苦,娘的心……也跟着揪着疼……”
她坐到石床边,用汤匙舀起药汁,小心翼翼地吹了吹,递到冥绡因痛苦而干裂的唇边,“来,乖,喝了这碗滋补的药汤……喝了它,蜕皮就能顺顺利利的……娘亲守着你……”
许娘子亲眼看着他咽下药汤,眼底深处飞快地掠过一丝如释重负的狠绝,面上却依旧温柔似水:“好好休息……娘就在外面……”
她起身,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那抹温柔的背影消失在洞口的光线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药效发作!
那不是蜕皮应有的痛苦,而是如同五脏六腑被投入熔炉焚烧,又似有千万只毒蚁在啃噬骨髓!
妖力如同退潮般疯狂溃散,前所未有的虚弱和剧痛瞬间将他吞噬!
“呃啊……娘……救我……” 他挣扎着伸出手,徒劳地抓向洞口那抹早已消失的背影,声音破碎得如同濒死的幼兽。
回应他的,只有石壁冰冷的回音。
绝望之中,求生的本能让他想起了自己千辛万苦才藏下的一颗保命丹药。
他艰难地从石床上滚落,拖着沉重剧痛的蛇尾,一寸寸、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角落的石桌爬去。桌上,一个朴素的木盒,是他唯一的希望!
就在他拼尽全力想要支起身体,够向那木盒时——
一只穿着锦靴的脚,带着十足的恶意和轻蔑,狠狠地、精准地踩在了他正痛苦扭动的蛇尾上!
“呦,这不是我的好哥哥吗?”许娘子心尖上的宝贝,冥绡的弟弟冥冲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站在他面前,嘴角噙着一抹猫戏老鼠般的恶劣笑容。
“啧啧啧……往日里不是挺能装的吗?怎么今日……像条死泥鳅一样趴在地上?”冥冲居高临下地欣赏着冥绡的狼狈,语气充满了优越感。
“哦……原来是在蜕皮啊?这种痛苦……我可从未经历过呢,我哪次蜕皮,不是爹爹娘亲护法左右,灵丹妙药堆着用?我只要稍稍皱下眉头,他们就恨不得把心都掏给我……”
他故作遗憾地摇摇头,俯下身,凑近冥绡因剧痛和愤怒而扭曲的脸:
“哎呀,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呢?你不过是个……永远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罢了!”
“啊呀!”冥冲像是才发现,夸张地叫了一声,“我好像……踩到你的尾巴了?”
可他非但没有抬脚,反而脚下猛地发力,用坚硬的靴底狠狠碾磨着冥绡刚蜕下一层皮的新生蛇尾!
“嘶——!” 冥绡痛得浑身痉挛。
“啧,真硌脚!”冥冲嫌恶地皱眉,脚下的力道却更重,“你这身贱骨头,连带着这讨人厌的尾巴,都跟你这条蛇一样令妖作呕!”
“让……开!”冥绡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血红的蛇瞳死死盯着冥冲。
“命令我?!”冥冲脸上那点伪装彻底撕破,露出底下狰狞的恶毒,“你以为……我在爹娘面前装模作样地叫你几声哥哥,你就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蠢货!”
他蹲下身,每一个字都淬着剧毒:
“每一次族中长老夸我天资卓绝,惋惜我竟有你这样一个污点般的私生子哥哥时!我都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剁碎了丢进幽冥河,连骨头渣子都化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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