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那一声凄厉的“出事了”,让刚刚的喜悦瞬间消失。
赵破奴心头一沉,一把揪住那斥候的领子,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滚圆,吼道:“说清楚!祈连山怎么了?是不是宇文烈那狗东西还有后手?”
那斥候被晃得头晕眼花,一张脸煞白,连滚带爬的指着西边,上气不接下气的喊:“是咱们的人!是咱们的人把祈连山给端了啊!漫山遍野……全是咱们汉字大旗!领头的那面帅旗……打的是……是骠骑将军的旗号!”
“骠骑将军?”
赵破奴愣住了,揪着斥候领子的手猛的松开,他下意识的扭头看向凌岳,满脸都是不解。
骠骑将军不是在长安养伤吗?他怎么可能……
凌岳听到“骠骑将军”这四个字,那因失血和剧战而紧绷的身体,仿佛被抽空了力气,彻底松了下来。胸口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被牵动,疼得他眼前一黑。
就在这片晕眩中,一幕幕画面却无比清晰的闪回。
出征前的一个雪夜,长安侯府的书房里,炉火烧得很旺。
裹着厚厚熊皮毯子的霍去病,正咳得厉害,那张曾经意气风发的脸上,泛着一种病态的潮红。他瘦骨嶙峋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最后重重的、肯定的,点在了祈连山的位置。
“宇文烈这个人,很傲。”他声音虚弱,眼神却亮得惊人,“你如果在正面战场上把他打疼了,打断了他的脊梁,他第一个念头,就会像疯狗一样,不顾一切的回头咬你最疼的地方。”
霍去病的手指,又从祈连山,缓缓移到了雁门关。
“他会赌,赌你主力全出,后方空虚。他想用一场奇袭屠戮,换回他丢在草原上的脸面。”
“所以……”霍去去病抬起那双因病痛而显得格外深邃的眼,里面闪过一抹与他虚弱身体不符的狡猾与疯狂,“我也得给他准备一份大礼。”
“……我让霍光在河西走廊,秘密练了一支兵,不多,三千人。全是当年跟着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底子,不认天子,不认兵符,只认我这面骠骑旗。”
“你去,去草原上把天捅个窟窿都没关系。”霍去病说着,又是一阵压抑不住的剧烈咳嗽,他却毫不在意的挥挥手,眼神灼灼的盯着凌岳,一字一句道,“剩下的,交给我。”
回忆退去。
凌岳站在茫茫草原的风雪里,猛的睁开眼,他剧烈的喘息着,嘴角却控制不住的上扬,最终化作一声低笑。
原来,你也在这里。
想到霍去病,他冰冷的身体和伤口仿佛都涌入了一股暖意。
“哈哈……哈哈哈哈!”赵破奴终于反应过来,一巴掌狠狠拍在自己大腿上,笑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他娘的!吓死老子了!合着咱们在这边打生打死,侯爷在长安城里也没闲着啊!”
“双线操作,东西开花!这下好了,匈奴人连裤衩子都得赔光了!”
一个校尉扯着嗓子兴奋的吼道,周围活下来的汉军将士们瞬间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一场战役,两个战场,双线大捷!
这已经不是一场简单的胜利了,这是足以载入史册,让后世兵家都佩服的传奇!
堆积如山的战利品,被俘的匈奴贵族哭天抢地,那些刚刚倒戈的部落首领们,此刻看向凌岳的眼神里,除了敬畏,更增添了一种庆幸。他们庆幸自己赌对了,跟着这位年轻的汉将,是真的有肉吃,有命活。
凌岳没有沉浸在喜悦中,他强撑着身体,迅速下达命令:“李敢,你带主力,押送所有俘虏和缴获的牛羊,即刻返回雁门关休整!”
“将军,那你呢?”李敢现在对凌岳是彻底的心服口服,语气里满是关切。
“我还有些家事要处理。”
凌岳的目光,投向了不远处那顶属于阿提拉的白色帐篷。
……
夜深了,帐内,阿提拉、刘曦,还有那位刘氏夫人,相对而坐,气氛有些凝重。
凌岳掀帐而入,将一份盖着他帅印的羊皮卷,放在了阿提拉面前的矮几上。
“这是我给你的承诺。”凌岳的声音因为伤势,还带着些沙哑,“我会上书陛下,册封你为新的右贤王,并承认你对这片草原西部的统治。大汉会为你提供足够的粮食和盐铁,帮你度过这个冬天,重建部落。”
阿提拉看着那份羊皮卷,却没有立刻去拿。他抬起头,那双鹰隼般的眼睛认真的看着凌岳:“我凭什么相信,你的承诺,长安的那位皇帝会承认?”
“凭这个。”凌岳指了指羊皮卷上鲜红的帅印,语气平淡,“在大汉朝堂之上,现在,值这个价。而且,你别无选择。”
阿提拉沉默了许久,终于伸出手,将那份决定了他和数万族人未来的羊皮卷,紧紧攥在手里。
“成交。”他沉声道,“你要我做什么?”
“替我,看住北边。”凌岳的目光平静而深远,“我走之后,伊稚斜单于绝不会善罢甘休。我要你,成为大汉插在他背后的一把刀。让他不敢,也不能,再轻易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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