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五年春。东方青木脉的古林深处,一株需三人合抱的古柏下,围着一群身着灵脉学院院服的少年少女。石念灵站在最前面,手中握着一枚通体翠绿的玉简,正耐心地讲解着木行灵脉的流转规律。
“你们看这古柏的年轮,”她指尖轻触树干,一缕柔和的木行之力注入,古柏的年轮竟在众人眼前清晰浮现,“每一圈年轮,都对应着一年的灵脉波动。这圈特别宽的,是十年前那场春雨后,木脉灵气暴涨留下的痕迹;而这圈稍窄的,则是那年冬旱时,灵脉自我调节的证明。”
少年们听得入神,其中一个圆脸少女忍不住问道:“念灵师姐,您真的能‘听’到灵脉说话吗?就像当年的石磊院长那样?”
石念灵笑了,眉眼间有着苏瑶的温婉,又带着一丝属于自己的灵动:“不是听,是感受。就像朋友之间不需要说话,也能明白彼此的心意。灵脉也一样,它的每一次颤动、每一缕灵气的流转,都是在与我们交流。”
她话音刚落,古林深处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地面上的落叶簌簌作响。石念灵脸色微变,立刻运转灵力探查:“不对劲,东北方向的灵脉气息乱了!”
众人连忙跟随着她向古林深处跑去。越往里走,木行灵气越发紊乱,不少灵树的叶片开始发黄卷曲,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焦灼的气息。在一片开阔的林间空地,他们看到了令人心惊的景象——空地中央的地面塌陷出一个丈许宽的深坑,坑中不断涌出灼热的气流,周围的灵树根系被灼烧得焦黑。
“是地火!”一位少年惊呼,“土脉下的地火窜到木脉来了!”
石念灵蹲下身,手掌按在地面上,闭上眼睛与木脉沟通。片刻后,她睁开眼,神色凝重:“不是意外。地火的轨迹很奇怪,像是被一股外力引导着往上涌,目标是这片古林的‘灵根母树’!”
灵根母树是青木脉的核心,一旦被地火焚毁,整个青木脉都会陷入瘫痪。石念灵不敢怠慢,立刻取出传讯符,向凌云宗汇报情况。
半个时辰后,一道青影与一道玄影破空而至,落在空地边缘——正是林婉儿与石磊。五年过去,林婉儿鬓角已添了几缕银丝,却更显沉稳;石磊的背微微有些驼,但眼神依旧锐利,周身的土行气息厚重如大地。
“情况如何?”林婉儿快步走到石念灵身边。
“地火源头在地下三丈处,被人用秘法包裹着,不断侵蚀木脉灵根。”石念灵指着深坑,“我尝试用木行之力压制,可地火里混着一丝混沌之气,能消解我的灵力。”
石磊走到坑边,俯身抓起一把焦土,指尖土行之力流转:“是人为的。这土中残留着‘引火符’的痕迹,有人想借地火毁掉灵根母树,动摇木脉根基。”
“又是冲着灵脉来的?”林婉儿眉头紧锁,“这些年不是一直太平吗?”
“太平之下,总有人觊觎灵脉的力量。”石磊沉声道,“当年混沌之核的余波未散,或许还有人没死心。念灵,你能定位灵根母树的位置吗?我们得在它被侵蚀前拦住地火。”
石念灵点头,再次与木脉沟通,片刻后指向西北方向:“母树在那边百丈外,地火的轨迹正朝着它延伸!”
“我去挡住地火!”石磊话音未落,身形已沉入地下。只见他所过之处,地面隆起一道土墙,如同堤坝般挡在深坑与西北方向之间。土墙表面布满土黄色符文,不断吸收着周围的土行灵气,变得越来越厚实。
林婉儿则祭出木行灵珠,翠绿色的光芒笼罩住整片空地:“念灵,跟我一起催生藤蔓,加固土墙!”
石念灵立刻应道,母女二人同时催动木行之力。空地上瞬间长出无数粗壮的藤蔓,如同巨蟒般缠绕在土墙上,藤蔓上的叶片吸收着木行灵气,将土墙包裹成一个坚固的“藤土堡垒”。
就在这时,深坑中猛地喷出一股火柱,带着浓郁的混沌之气,撞在堡垒上。“轰隆”一声巨响,堡垒剧烈震动,表面的藤蔓被灼烧得焦黑,土墙也出现了一道裂痕。
“好强的力量!”石念灵脸色一白。
“别慌!”林婉儿将灵珠按在堡垒上,“注入你的本源之力,木能克土,也能固土,让藤蔓与土墙融为一体!”
石念灵恍然大悟,连忙将自身与藤蔓相连,引导着木行灵气流入土墙。那些焦黑的藤蔓竟重新焕发生机,长出新芽,深深扎根进土墙的缝隙中,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地下的石磊也同时发力,土行之力如潮水般涌入堡垒,土墙变得坚不可摧。火柱撞在上面,只能留下一片焦痕,再无法前进一步。
僵持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深坑中的地火渐渐平息,混沌之气也消散无踪。石磊从地下钻出,脸色有些苍白:“源头被我用土行之力封印了,暂时没事了。”
林婉儿收起灵珠,走到深坑边探查:“引火符的力量耗尽了,但施法者应该还在附近。”她看向石念灵,“能通过木脉找到他的踪迹吗?”
石念灵闭上眼睛,片刻后摇头:“他很狡猾,用特殊的法器屏蔽了气息,木脉感知不到。”
石磊沉声道:“不管他是谁,敢在青木脉动手,就绝不能让他跑了。婉儿,你带弟子们守住古林出口,我去通知灵脉联盟,调派人手搜查。”
“好。”林婉儿点头,又看向石念灵,“念灵,你留在这里,用木行之力安抚受伤的灵脉,别让波动扩散。”
“是,娘。”石念灵郑重应道。
众人散去后,石念灵独自留在空地,指尖萦绕着柔和的木行之力,轻轻抚摸着焦黑的土地。她能感觉到木脉的“疼痛”,也能感觉到那股残留的混沌之气如同附骨之疽,难以彻底清除。
“别害怕,我会治好你的。”她轻声对灵脉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身上,与她周身的木行光芒交织在一起。远处,灵根母树的方向传来一阵细微的颤动,像是在回应她的承诺。
石念灵知道,这场看似平息的危机,或许只是一个开始。就像当年的林风爷爷、苏瑶奶奶,像父亲和婉儿院长那样,属于她的守护之路,才刚刚铺开。
古林深处,一株被地火灼伤的小树苗下,悄然冒出了一颗新芽。新芽在木行灵气的滋养下,努力地舒展着叶片,迎向温暖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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