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那被布条遮蔽后反而更加锐利的感知——落在奈法利奥斯身上,仿佛在细致地解剖他体内的每一分能量流动,每一丝血脉特质。
“我在沙塔斯城看到了你的表演。很有趣……非常有趣。”伊利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如同发现珍稀实验品般的欣赏,“将暗影之力运用到如此精妙的程度,不是粗暴的轰击,而是中和、分解、引导……甚至反过来利用。
这并非你那些黑龙同族钟爱的、充满毁灭欲望的吐息,也非燃烧军团那种混乱无序的亵渎。这是……属于你自己的道路,一种近乎艺术的能量掌控。”
伊利丹的声音逐渐拔高,带着一种极具煽动性的力量:
“但你可知,你被困在了一个狭隘的巢穴里,奈法利奥斯!你的母亲,那头盘踞在巢穴里的黑龙,她只懂得教导你毁灭与统治,将一切不顺从者化为灰烬!而你的父亲,那个试图拥抱秩序的人类,他则在引导你走向克制与守护,用所谓的责任束缚你天生的力量!他们都错了!他们都不明白,真正的力量,不在于固守某一端,而在于超越界限!在于打破一切强加于你的枷锁!”
他猛地从王座上站起身,高大的身躯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一步步走向奈法利奥斯。金属靴子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如同敲打在奈法利奥斯的心上。
“看看我!”伊利丹张开双臂,展示着他那恶魔化的身躯,声音中充满了历经磨难与背叛的痛楚与决绝,“我抛弃了暗夜精灵那套软弱而陈腐的信条!我承受了同胞的误解、囚禁和无尽的痛苦!我亲手挖出了自己的双眼以换取更强大的视野!我驾驭了恶魔的力量,将其化为己用!我挑战了基尔加丹,挑战了所谓的天命!正是因为我不再被任何规则束缚,我才能站在这里,成为外域的主宰!”
他停在奈法利奥斯面前,尽管蒙着双眼,但那无形的“视线”却无比锐利,仿佛能看穿奈法利奥斯内心最深处的挣扎与渴望。“你体内流淌着艾泽拉斯最顶级的黑暗与混乱的血脉,却试图用秩序的铁链去束缚它?这是何等的浪费!是彻头彻尾的暴殄天物!你在压抑你的本性,你在扼杀你真正的潜力!”
“加入我,奈法利奥斯。”伊利丹的声音低沉下来,却充满了更加致命的蛊惑力,如同恶魔在耳边低语,“在我的麾下,你将不再受到任何可笑教条的束缚。没有‘应该’,没有‘不该’,只有‘能够’与‘想要’!
我会教你如何真正释放你那被压抑的血脉,如何将暗影的诡变与邪能的狂暴融为一体,创造出独属于你的力量体系!你可以用你的方式,去撕碎这个世界的虚伪秩序,建立起属于强者的新法则!在这里,你将不再是谁的儿子,不再是谁的附属!你就是奈法利奥斯!一个让整个外域,乃至艾泽拉斯都为之铭记和颤抖的存在!”
“至于你的家人……”伊利丹恰到好处地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也戳中了奈法利奥斯内心最深的隐忧,“只要你效忠于我,黑暗神殿的势力,可以成为他们最坚固的屏障,而非威胁。想想吧,浮空岛将获得我的庇护,远比在沙塔斯那帮各怀鬼胎的家伙手下更安全。”
背叛者伸出了橄榄枝,条件优厚得令人心惊。力量、自由、认可、独立……这一切都直击奈法利奥斯内心深处的渴望——对更强力量的追求、对证明自我价值的迫切、对摆脱父母影子(尤其是母亲奥妮克希亚那冷酷审视和偏心的阴影)的强烈愿望。
站在黑暗神殿的王座之间,感受着伊利丹·怒风那如同深渊般的力量和极具冲击力的理念,年轻的龙裔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剧烈挣扎与抉择。一边是父亲的担忧与守护之道,母亲的冷酷与毁灭传承,以及那份虽然复杂却确实存在的家庭牵绊;
另一边是伊利丹描绘的、充满无限可能的力量前景、绝对的自由意志,以及那伴随着巨大风险的背叛诱惑。他的决定,将在这一刻,如同分水岭般,彻底改变他人生的轨迹,将他引向截然不同的未来。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每一个念头都在撕扯着他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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