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同菲拉斯山谷间无声流淌的溪流,在静谧与焦灼的期待中悄然滑过。转眼间,距离发现那条通往厄运之槌核心的密道,又是小半年过去。
季节更替,丛林的颜色从深绿染上些许秋日的金黄,而山顶平台上的生活,也围绕着佐拉日益沉重的身体悄然改变。
她的腹部已高高隆起,如同饱满的果实,银灰色的皮毛被撑得光滑发亮。
曾经矫健敏捷、能在峭壁上如履平地的四蹄,如今行动起来已显得颇为迟缓笨重,大部分时间,她只能在林云特意清理平整、铺满柔软干草的山顶平台上缓缓踱步,或是安静地侧卧在铺着厚厚兽皮的窝里休憩,呼吸因为负担而变得有些粗重。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混合着紧张、期待与淡淡不安的氛围,连平日里最活泼好动的幽汐都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不同寻常的气氛,变得比平时更加乖巧安静。
她常常像只依恋的小猫,安静地趴在佐拉身边,将自己白皙的小手轻轻放在那隆起的、如同小山般的肚皮上,当感受到里面传来有力而顽皮的胎动时,她幽蓝的眼眸便会惊讶地睁大,然后抬起头,对着佐拉露出一个无声的、充满好奇与温柔的笑容。
塔恩早已利用他德鲁伊的知识,在平台周围精心采集并炮制好了许多用于安抚情绪、缓解疼痛以及补充体力的草药,分门别类地存放在干燥的陶罐里。
他甚至用柔韧的藤蔓和宽大的树叶,提前为新生儿编织了一个小巧而舒适的摇篮。连那一向隐匿身形、仿佛对周遭一切都漠不关心的魅魔,在这些日子里,其模糊的轮廓也偶尔会在佐拉附近显露出一瞬,那猩红的眼眸中,似乎也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或许源于生命原始本能的好奇与关注。
终于,在一个月色格外清朗、星子如同碎钻般洒满天幕的夜晚,预示着新生命即将降临的征兆,毫无预兆地来临了。
起初只是一阵隐约的、间隔很长的坠痛,佐拉并未在意。
但随着夜色渐深,那疼痛变得密集而规律,如同潮水般一波强过一波地席卷而来,狠狠攥紧她的五脏六腑。
她强健得足以踢碎岩石的半人马身躯,在这纯粹的生命律动面前,也不由自主地开始微微颤抖,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
“林云……时候……到了……”她终于忍不住,伸出因用力而有些发白的手,死死抓住守在一旁的林云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声音因剧烈的疼痛和紧张的喘息而断断续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林云的心瞬间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提到了嗓子眼,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凝固。
尽管在脑海中预演过无数次,尽管早已将塔恩叮嘱的每一个字都刻在心里,但当事到临头,亲眼看到佐拉被痛苦折磨的模样,他依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手忙脚乱和深入骨髓的恐慌。
接生?他两世为人的经验里,从未有过如此直面生命诞生的时刻!他只能强行压下喉咙口的阻塞感,用尽全部意志力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脑海中如同走马灯般飞速闪过零碎的记忆碎片——深海中那座冰冷华丽的宫殿里,无数娜迦侍女围绕着瓦斯琪,进行某种繁复仪式的模糊景象;前世那个信息爆炸的时代,网络上偶然瞥见的、关于人类分娩过程的冰冷科普知识图解;还有塔恩之前反复强调的、关于半人马体质和可能出现意外的注意事项……所有信息混杂在一起,试图拼凑出一个可行的方案。
“别怕,佐拉,我在这里。看着我,呼吸,跟着我呼吸!”林云的声音出奇地带上了一种不容置疑的镇定,他半跪下来,用有力的臂膀搀扶着佐拉,帮助她以半人马最适合发力的侧卧姿势,缓缓躺在他们早已准备好的、铺了厚厚柔软干草和洁净温暖兽皮的“产房”——那是林云和塔恩花了大力气,在平台背风处特意清理出来的一处相对隐蔽、干燥且平坦的角落。
“呃…啊——!”
压抑不住的、混合着极致痛苦与原始野性力量的呼喊,猛地从佐拉喉咙深处迸发出来,在菲拉斯寂静的夜空中尖锐地回荡,惊起了远处林间栖息的几只夜鸟。
她的身体因强烈的宫缩而紧绷如铁,健美的肌肉线条清晰地凸显出来,汗水如同小溪般不断从银灰色的皮毛下涌出,迅速浸湿了身下的干草和兽皮,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浓郁的、带着生命气息的汗味。
林云跪在她身后,心脏如同擂鼓。他回忆着记忆中那些模糊的娜迦侍女的身影,手忙脚乱地用早已备好的、在篝火旁保持温热的清泉水浸湿柔软的布巾,动作有些笨拙却极其轻柔地擦拭着佐拉汗湿的额头、脖颈和因用力而剧烈起伏的背部,试图用这微不足道的举动给她带去一丝清凉和安慰。
他的眼神专注得可怕,几乎不敢眨眼,紧紧盯着佐拉的状态,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呻吟都牵动着他的神经。
塔恩如同沉稳的山岳,守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将准备好的、散发着安神草药气息的温汤剂适时递到佐拉唇边,同时他庞大的德鲁伊身躯散发出柔和而坚定的翠绿色自然能量光晕,如同一个无形的护罩,轻轻笼罩住这片区域,竭力驱散夜晚的寒意与不安,创造一个相对稳定、平和的生命降临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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