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底暗格里的铅板微微发烫,齐砚生的手指刚碰上去就缩了回来。那张照片还在里面,符文的波动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强。他站起身,把白大褂重新穿上,扣子一直系到最上面一颗。
沈清梧坐在角落没动,药囊放在腿上,手帕攥得紧紧的。她抬头看他:“你要去?”
“他们等我。”他说,“既然留下标记,就不会只盯着一个地方。”
他走到门边,停了一下,从袖中取出三根银针,夹在指间试了试力道。然后拉开门,走了出去。
街道上的风很冷,路灯一盏接一盏亮着。他没打车,步行穿过两条街,拐进国际医术会的侧门通道。安检口排着队,每个人手腕都贴着芯片标签。轮到他时,工作人员扫了一下,绿灯亮起。
他走进大厅。
水晶吊灯照得地面反光,人群穿着正装来往交谈。服务生端着托盘穿梭其间,香槟杯碰撞发出清脆声响。齐砚生站在入口处,不动声色地抬起右手,借整理袖口的动作,激活了青囊古瞳。
视野瞬间变化。
宾客身上流转的能量大多平稳,唯有三人脖颈后方,浮现出血红色的藤状纹路,像活物般随呼吸明灭。他们穿的是侍者制服,动作标准,脸上带着微笑,但体内能量轨迹与畸变体极为相似。
他记下位置。
吧台在右侧,两名侍者正在倒酒。他走过去,点了一杯苏打水。接过杯子时,故意让指尖擦过其中一人的领口。那人毫无反应,只是低头致意。
齐砚生转身,假装看向大厅中央的投影屏幕,实则用余光锁定目标。他慢慢靠近另一名侍者,端着杯子的手忽然一抖,整杯液体泼洒而出,正中对方胸前。
酒液浸湿衣领。
下一秒,那片布料内侧腾起幽蓝火焰,火光极淡,几乎被灯光掩盖。但齐砚生看得清楚——火焰是从一张符纸上燃起的,符纸贴在衣服夹层里,烧出半句字迹:“子时未至,魂归血门”。
周围人没人注意,以为是灯光特效。
他知道这是追踪引信,一旦触发就会回传信号。他立刻退后两步,靠在柱子旁,用银针刺破指尖,将血抹在右眼下方。古瞳力量增强,看清了符火的本质:以畸变体精血绘制,遇液体激活,专为外力触碰设计。
他闭眼一秒,收回视线。
不能硬来。这里人太多,稍有动静就会引发混乱。他悄悄蹲身,假装鞋带松了,趁机将三根银针插入地毯接缝,呈三角排列。这是微型阻断阵,能干扰短时间内的能量通讯。
刚直起身,广播突然响了。
电流杂音过后,一个声音响起:“齐医生,游戏该升级了。”
声音经过处理,但齐砚生听出来了——金属质感,语调平直,和毒蝎之前用的通讯方式一样。
他没动,只是盯着天花板角落的摄像头。
水流从上方倾泻而下,正好冲刷过镜头。那是他刚才抓起一瓶矿泉水,用力砸向通风口的结果。水洒了一地,保安立刻跑过来查看。
“谁干的?”有人问。
齐砚生站在原地,右手缓缓举起。三根银针在他指间翻转,最后拼成一个固定形状——三针交叉,形成古老医符的轮廓。
他知道对方在看。
他也知道,这一手势意味着什么。青囊门封脉令,只有传人才懂。是对敌人的警告,也是宣战。
“你的棋子,已经烧焦了。”他低声说,“接下来,轮到我落子。”
广播沉默了几秒。
然后再次响起:“你果然……看得见真相。”
声音比刚才低了一些,像是说话的人离设备更近了。齐砚生盯着摄像头残存的画面,看到镜头晃动了一下,似乎有人伸手摘下了什么。
他收起银针,转身走向出口。
外面停车场空旷,他的车停在B区第三排。拉开车门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大厅。那三个侍者不见了,安保人员正在疏散宾客,现场开始混乱。
他坐进驾驶座,发动引擎,拨通电话。
“马上回来。”他对沈清梧说,“他们已经开始动了。”
电话那头很安静,只有翻纸的声音。
“资料箱里的残页我重新处理了,”她说,“有一行批注浮出来了,写的是‘第七号宿体非唯一’。”
齐砚生握紧方向盘,指节发白。
“别碰任何新出现的东西。”他说,“等我回去。”
挂断电话,他看了眼前挡风玻璃。夜色沉厚,远处医院的轮廓隐约可见。他踩下油门,车子驶出停车场。
行驶到第三个路口时,副驾座位底下传来轻微震动。他低头看了一眼。
那是他回收的三根银针,原本插在地毯里,后来全部取回。现在,其中一根针尾正残留着一丝蓝色灰烬,灰烬边缘泛着微弱红光,像心跳一样一闪一灭。
他伸手摸向护腕下的旧疤。
那里开始发烫。
车子转弯,驶向仁和医院方向。
前方十字路口亮起红灯。
他踩下刹车。
就在车辆停稳的瞬间,副驾的银针突然震了一下,灰烬脱落,掉在座椅上。那点红光没有熄灭,反而顺着织物缝隙向下爬行,像一滴不会凝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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