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砚生的手掌从裂缝边缘收回,指尖残留着土壤的温热。那根银针仍在他掌心,血棘标志已不再发烫,却像烙印般嵌在金属表面,无法忽视。他闭上眼,古瞳微启,不是为了窥探能量流动,而是回溯昨夜三方气血交融的轨迹——自己的灵力、寒隼的双脉、沈清梧药臼中碎屑的共振。他要确认一件事:这印记,是否真的不可逆。
记忆如针尖划过神经。那一刻,并非被动感染,而是某种回应机制被激活。他们的每一次施针,每一次血脉共鸣,都在向一个庞大的系统发送信号。血棘不需要追踪,他们早已成为坐标本身。
睁开眼时,他的目光沉了下来。
他将银针缓缓插入药袋最深处,用七色丝线一圈圈缠紧,封死开口。动作干脆,没有半分迟疑。
“他们想要仪式。”他低声道,声音不高,却让身旁的沈清梧抬起了头,“那就别让他们定节奏。”
她没问什么意思。
只是看着他,等下文。
“去仁和医院。”他说。
沈清梧沉默片刻,从药箱夹层取出一张复印件,纸面焦痕未褪,是昨夜拼出的残页复刻。她指尖抚过一行小字:“国际医术会……历次更名记录显示,最近一次重组由境外资本主导,注册地在离岸群岛,无公开成员名录。”
齐砚生冷笑一声:“听起来像正规机构?可谁见过用血滴当印章的‘邀请函’?”
“问题是,”她声音平稳,“不回应,会被视为逃避;若赴会,便等于踏入他们设定的流程。”
“那就既赴会,也不按他们的流程走。”他掏出手机,拨通医院总台号码,语气一如往常,“我是齐主任。通知所有外科团队,今早八点召开紧急病例研讨会——主题:复合型灵脉畸变的临床干预路径。”
电话挂断前,他补充一句:“准备投影设备,我要放一段影像资料。”
沈清梧看着他,眼神微动。
这不是逃避,也不是硬闯。而是在对方划定的棋盘上,另设一座擂台。
黑色SUV驶离废墟,车轮碾过碎石,发出细密的摩擦声。车内安静,只有空调低鸣。后座上,寒隼依旧昏沉,呼吸浅而急促,左手搭在腹部,右手垂落,匕首上的并蒂莲随车身晃动轻轻摇曳。
齐砚生坐在副驾,目光落在后视镜上。
镜中映出寒隼的脸。那道烧伤疤痕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清晰,像是旧火留下的判决书。
突然,寒隼睁开了眼。
瞳孔收缩,视线模糊了一瞬,随即聚焦在前方座椅背板上。他的嘴唇动了动,吐出三个字:
“毒茶……不能碰。”
声音极轻,却像一根针扎进空气。
说完,他眼睑再次合拢,身体微微侧倾,陷入更深的昏睡。
齐砚生没回头,也没说话。他只是解下颈间的青铜药杵,轻轻放在寒隼手边。金属触碰到皮衣的瞬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
药杵静置不动,但齐砚生知道,它曾封存过太多东西——父母的遗书、玉佩的秘密、还有那些未曾言明的宿命。而现在,寒隼能准确说出它的用途,说明他的意识并未完全沉沦。
或许,他还记得怎么活。
车停在仁和医院地下停车场入口。水泥柱投下规则的阴影,监控摄像头缓慢转动,红灯闪烁。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齐砚生推门下车,整了整白大褂领口。袖口微皱,他伸手抚平,动作利落。
沈清梧提着檀木药箱跟下来,脚步稳定。
“记住,”他在电梯厅前停下,声音低而清晰,“从现在起,我不是什么承嗣者,也不是钥匙。”
他顿了顿,目光直视前方通道尽头那扇厚重的防火门。
“我是仁和医院的齐主任。”
语毕,他迈步前行。
走廊灯光均匀洒落,照在地砖上形成整齐的光斑。他的影子拉长,与往日无异。左手习惯性地轻抚护腕,七色丝线下藏着多年施针留下的旧疤。右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指尖触到一枚冰冷的银针——未封存的那一枚。
沈清梧落后半步,药箱提在右臂弯,左手自然垂落。她没有再追问接下来的计划,也没有提起毒蝎的短信。但她的眼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醒。
他们穿过B2层设备区,拐向内部通道。前方是通往主楼的连廊,两侧是封闭的器械室和备用电源房。再往前五十米,便是电梯厅,可直达门诊大厅与行政楼层。
就在此时,齐砚生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没立刻掏出来看。
直到脚步停在连廊中央,他才缓缓抽出手机。
屏幕亮起。
一条新短信,发件人未知号码。
内容只有一句:
“齐医生,不来喝杯毒茶吗?”
字体普通,没有任何修饰。可就在他盯着屏幕的刹那,古瞳本能启动——短信文字边缘泛起一丝极淡的血光,转瞬即逝。
他没删,也没回复。
只是将手机重新塞回口袋,步伐未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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