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侧妃则亲自守在门口,身子贴着门框,目光警惕地扫着院外,满心忌惮那位表面“吃斋念佛、不问俗事”的王妃,还有王妃所生的二子二女
——虽已备好应对之策,却也怕节外生枝,坏了救治大事。
众人中唯有栖霞稍显“清闲”,她目光飞快扫过沐侧妃的内室:
雕梁画栋,锦被轻纱,紫檀木桌椅上摆着玉瓶古玩,处处透着亲王侧妃居所的精致与贵气。
随即,她的目光又落回榻上“亲王”的伤口,定睛一瞧,那伤口入口尖细、创道略宽,既不是刀伤的平直,也不是剑伤的锋利
——是匕首!
脑海中似有灵光一闪,栖霞再仔细看去,伤口两侧竟有细微的凹槽,显然是带血槽的匕首拔出时,额外造成的撕裂痕迹。
她下意识摸向鹿皮靴中,那里藏着的玄夜匕首,正是谭老铁匠特意为她开挖了血槽的!
栖霞趁人不注意,悄悄抽出匕首一角比对,心头骤然一惊
——那凹槽的形状,竟与玄夜匕首的血槽有几分相似!
她忙迅速将匕首藏好,警惕地瞥向沐侧妃,对方仍全神贯注盯着院外,丝毫没留意她的小动作,显然是对陆蝉的子午仁心术深信不疑。
栖霞的心跳瞬间如擂鼓:
司马炎、花贵妃、睿亲王……这般环环相扣,真的是巧合吗?
睿亲王是北齐皇帝的亲弟弟,向来是个闲散王爷,为何会夜入皇宫私会花贵妃?
他身受重伤,又是怎么从戒备森严的皇宫里逃出来的?
定是走了密道!
那沐侧妃,她到底知情不知情?
无数疑问在她脑海里翻涌,她强咬下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目光如檐角垂落的蛛丝,栖霞再次悄然缠上榻上之人。
榻上者身形魁梧,即便卧着也难掩挺拔骨架,露在锦被外的手背宽而有力,指节处凝着一层薄茧
——那是常年握刀剑或执缰留下的痕迹,与传闻中睿亲王的模样分毫不差。
可再往上看,那张脸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面色是毫无生气的青白,像久埋地下的冷玉,连嘴唇都泛着一层淡淡的紫,似是气血淤堵到了极致。
栖霞心头忽生疑云:
寻常伤病之人,脸色该是失血后的斑驳苍白,怎会这般均匀得刻意?
她按捺不住心头的疑惑,悄无声息地站起身,鞋尖点地如一缕轻烟,悄咪咪飘到床前。
此时陆蝉正全神贯注捻着金针,指尖真气流转,将一枚三寸长针缓缓刺入“亲王”心脉旁的天池穴,额角已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鬓角滑落。
慕容金梧虽以耳力捕捉到栖霞的动作,却因施针正是紧要关头,无法分心阻拦,只敢用余光紧紧盯着她,生怕她捣乱。
栖霞几乎将脸贴到了榻前人的面颊上方,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药味,混着一丝极浅的、类似胶黏的奇怪气息。
她瞳孔骤然一缩
——那人耳后发际线处,竟有一道细如发丝的浅痕,顺着耳廓的弧度轻轻延伸,不仔细看,只当是寻常的皮肤褶皱。
更奇的是,那“苍白”的脸皮之下,似有极淡的血色隐隐流动,与表面的青白格格不入,透着几分诡异。
心头猛地一震,她的指尖下意识地抬了起来,差一点就要触碰到那道痕迹,却在即将碰到的瞬间硬生生顿住。
紧接着,她身形一晃,如鬼魅般退回到慕容金梧夫妇身后,垂首敛目,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身侧,仿佛方才什么都没做过,连衣袂都没多晃一下。
可只有栖霞自己知道,此刻她的心底早已是惊涛骇浪,翻涌不休:
人皮面具!榻上这人戴的,定是一张出神入化的人皮面具!
若非她前世在海神教见过类似的易容手段,又恰好留意到伤病之人脸色的细微异样,怕是真要被这以假乱真的模样蒙骗过去。
榻上的睿亲王,是假的?
这个念头如惊雷般在她脑海中炸开,让她后脊瞬间渗出一层冷汗。
假亲王卧在此处装病,那真的睿亲王,到底去了哪里?他是生是死?
这背后藏着怎样的惊天阴谋?
沐侧妃是被蒙在鼓里,还是同谋?
陆蝉这般倾力施术,会不会陷入险境?
咱们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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