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那艘承载着林陌等人的突击艇，也受到了波及！尾部的推进器光芒猛地一暗，艇身各处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仿佛下一秒就要步上那些追击者的后尘！
“怎么回事？！”赵启惊恐地看着控制面板上瞬间乱跳的参数和外部监控画面中那几架追击艇凭空消失的诡异景象，“能量读数紊乱！空间结构不稳定！”
“是……是他……”零猛地抱紧了头，身体剧烈颤抖，她感受到了一股远超清算者-3的、无法理解、无法抗拒的冰冷意志扫过，让她源自“源初灵韵”的生命本能发出了最尖锐的警报！
与此同时，方舟内部，备用机库中。
正准备追击的清算者-3猛地停下了脚步，他那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名为“震惊”的情绪。他左眼的电子红光疯狂闪烁，装甲内的传感器发出了最高级别的、代表“未知规则干扰”的警报。
他清晰地感受到了那股源自归墟本身的、微弱的“注视”，以及因此而被引动的、小范围的、绝对性的“抹除”！
“不可能……变量……竟能引动‘根源’的涟漪……” 他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他试图通过那道暗红色的能量丝线去感知、去分析，但那丝线在刚才的共鸣扰动中变得极其不稳定，几乎断裂。
他抬头，透过机库破损的穹顶，望向突击艇逃离的方向，电子眼中红光收敛，只剩下最深沉的冰冷。
“变量……危险性重新评估。捕获优先级……提升至最高。”
他放弃了立刻追击的打算。在引动了“根源涟漪”的不稳定变量面前，贸然靠近是极其危险的。他需要重新制定方案。
……
归墟视角中，林陌的意识在那庞大意志投下“注视”的瞬间，如同被投入风暴中的一片落叶，几乎要被彻底撕碎、同化。那是一种超越了一切痛苦与恐惧的、源自存在本身被否定的终极虚无感。
就在他的意识之光即将彻底熄灭的刹那，一股微弱但坚韧的、带着熟悉生命气息的暖流，如同黑暗中延伸而来的蛛丝，缠绕上了他即将溃散的意识。
是零的“源初灵韵”！
在现实维度，零虽然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但她能感受到林陌的生命气息正在以恐怖的速度滑向深渊。她不顾自身的虚弱和恐惧，再次强行催动了体内那淡金色的光辉，通过依旧紧握的手指，将一丝丝温暖的、代表着“存在”与“生命”本源的力量，渡入林陌冰冷死寂的身体。
这源于生命最初的力量，与那代表最终归宿的归墟意志，形成了最根本的对立。
正是这微弱对立产生的瞬间波动，如同在绝对静止的水面上投下了一颗石子，让林陌那即将被同化的意识，抓住了一丝挣脱的契机！
“嗬——！”
现实维度中，林陌猛地倒抽一口冷气，如同溺水之人终于浮出水面，整个人从座椅上弹起了一下，又重重摔了回去。他剧烈地咳嗽起来，眼前不再是那片万物终末的混沌，而是突击艇舱室内闪烁的红色警报灯和同伴们惊骇担忧的脸庞。
他活下来了。
但刚才那短暂的归墟视角，以及那源自宇宙根基的冰冷“注视”，已经在他灵魂深处刻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记。他不仅仅是在与“终末回响”作战，他似乎在无意中，触碰到了这个世界，乃至这个宇宙，最深沉的秘密与恐怖。
他看着舷窗外那几片追击艇消失后留下的、令人心悸的空无区域，又感受着体内那因为零的灵韵而勉强维系的一丝生机，以及灵魂深处与那庞大归墟意志之间产生的、若有若无的诡异联系。
一个冰冷的事实浮现在他心头：
他的寂灭之力，既是毁灭的武器，也可能是一把……开启最终绝望之门的钥匙。
而“终末回响”，他们想做的，恐怕远不止“清道夫”那么简单。
共鸣已然产生，涟漪已经扩散。未来的道路，注定将被更加深沉的黑暗与未知所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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