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如怒涛,卷动着刀光剑影。
凌冽身形急退,赤阳刀划出一道圆弧,险之又险地格开左侧刺来的两柄短刃。刀身与毒刃相击,发出“叮叮”脆响,刃口竟隐隐凝结出一层白霜——那是寒天阁内功底子阴寒所致,虽非上乘,却足以在兵器交触间渗透而入。
“嗤!”
右肩一痛,已被另一柄短刃擦过,划破衣衫,留下一道深可见肉的血口。冰冷的毒性顺着伤口蔓延,带来一阵麻痒刺痛。凌冽闷哼一声,强行提聚赤阳劲,一股热流瞬间涌向右肩,将那丝阴寒毒力逼退少许。
“小子,有点门道!”冷三站在圈外,阴恻恻地看着,他刚才虽被凌冽突袭,但多年厮杀经验让他避过要害,此刻正揉着被刀背震得发麻的手腕,眼中杀意更盛,“可惜,赤阳门的余孽,终究是余孽!给我往死里打,别让他跑了!”
六名寒天阁喽啰得令,攻势更猛。他们配合娴熟,短刃挥舞间,或刺或削,或封或锁,竟隐隐形成一个小型的合击之阵,将凌冽死死困在中央。每一次兵器交击,都伴随着阴寒内力的侵蚀,如同无数根冰针,扎向凌冽周身大穴。
凌冽只觉压力骤增。他所学的赤阳刀法虽刚猛,却更擅长单打独斗,面对这等配合默契的围攻,顿时左支右绌。他深吸一口气,不再硬拼,脚下步法变幻,施展出赤阳门基础的“踏雪步”,身形如同雪地里的狡兔,在刀光剑影中闪转腾挪。
“踏雪步”本是赤阳门弟子在雪地追踪或躲避强敌时所用,步法轻盈,善于借力卸力。凌冽将其与刀法结合,一时间竟也险象环生中维持不败。他看准一个破绽,赤阳刀猛地一沉,避开正面短刃,刀背顺势磕在一名喽啰手腕上。
“啊!”那喽啰惨叫一声,手腕剧痛,短刃脱手飞出,落入雪中。
“找死!”旁边立刻有两人补上,短刃交叉,直取凌冽腰肋。
凌冽不退反进,身体猛地一拧,如同拧绳一般避开刃锋,同时左手成掌,骈指如戟,快如闪电般点向其中一人的“气海穴”。这一手并非赤阳门武学,而是他三年流浪中,从一本残破的江湖散手图谱上学来的粗浅指法,此刻情急之下使出,竟也颇有奇效。
那喽啰只觉小腹一麻,内力顿时一滞,动作慢了半分。
就是这半分!
凌冽眼中精光爆射,赤阳刀顺势反撩,一道金红色的刀光划破风雪,直取对方咽喉!
“噗嗤!”
鲜血飞溅,在雪白的地面上开出一朵凄厉的红花。那喽啰瞪大眼睛,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倒了下去,喉间发出“嗬嗬”的声响,再也无法站起。
首杀!
凌冽心中一振,复仇的火焰更炽。但他没有丝毫停顿,刀势连绵不绝,借着斩杀一人的气势,猛地转向另一名喽啰。
“杀了他!为老七报仇!”剩下的喽啰见状,又惊又怒,攻势更加疯狂。
冷三脸色阴沉,他没想到这个看似年轻的赤阳门余孽,竟然如此难缠,不仅躲过了伏击,还反杀了自己一名手下。他不再犹豫,低喝一声,身影一晃,终于亲自加入了战团。
他的身法比手下更加诡异,如同鬼魅般在雪地里穿梭,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三寸长的短锥,锥尖泛着蓝汪汪的剧毒光芒,比手下的短刃更添几分阴毒。
“小心!三当家的‘寒冰锥’淬了‘蚀骨寒毒’!”有喽啰大喊提醒。
凌冽心中一凛,不敢怠慢。冷三的加入,让本就艰难的战局更加危急。他既要应对周围短刃的围攻,又要防备冷三那神出鬼没的毒锥,一时间险象环生,身上又添了几道浅伤,冰冷的毒性不断侵入体内,让他动作渐渐迟滞。
“小子,受死吧!”冷三看准一个机会,身形如电,欺近凌冽身侧,寒冰锥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气,直刺他腰间“章门穴”!
这一锥若中,轻则武功尽废,重则当场毙命!
千钧一发之际,凌冽猛地想起父亲生前提及的赤阳刀法精要——“烈火焚天,意在破势!”
他心一横,不退反进,竟不顾腰间要害,赤阳刀猛地向前一送,使出了赤阳刀法中最为刚猛、也最为凶险的一招——“赤阳贯日”!
这一招不再取巧,而是以硬碰硬,以自身炽热的赤阳劲,正面冲击敌人!
“铛!”
赤阳刀与寒冰锥撞在一起,发出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
凌冽只觉一股庞大的阴寒之力顺着刀身传来,冻得他手臂发麻,几乎握不住刀柄。但他咬紧牙关,丹田内仅存的赤阳劲毫无保留地涌出,灌注于刀身之上。
“给我破!”
一声怒吼,金红色的刀光骤然暴涨,仿佛真的有一轮烈日在刀身之上燃烧!那股炽热的气浪,竟在瞬间驱散了周围的寒意,连飘落的雪花靠近刀光,都“滋滋”作响,化为水汽!
“呃啊!”冷三惨叫一声,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灼热力量顺着寒冰锥传来,瞬间冲破了他的阴寒内力,震得他手臂剧痛,寒冰锥险些脱手。更让他惊骇的是,那股热力仿佛带着焚尽一切的霸道,竟在他体内肆虐起来,让他如遭火焚,痛苦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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