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瑢感受着怀里师妹的颤抖,心里也酸酸的,就像吃了颗酸葡萄。她轻轻拍着慕青的背,像小时候哄她睡觉一样,声音放得更轻柔,可坚定得没法动摇:“青儿,听话。迷踪洞太危险,人多容易触发阵法,到时候死伤更多。我从小就研究机关阵法,还有爹爹给的星象罗盘指引,说不定能活着回来。”她顿了顿,语气里有点看透生死的淡然,又带着强烈的求生欲,“放心,你师姐我命硬,阎王爷还不一定收我呢。”
她轻轻推开慕青,给她擦掉脸上的泪,盯着她的脸看了会儿,好像要把这熟悉的样子刻在心里。然后,她毅然转身,头也不回,大步往院外那片沉沉的夜色里走。
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在青石板上显得更孤单。夜风吹着她的衣角,呼呼作响,就像在给她这孤身赴险的少女送行。
可就在她要走进通往禁地的幽深小径时,旁边竹林阴影里,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慢慢走了出来,正好拦在她面前。
火光一下子亮起来,那是一支浸了松油的火把,被一只骨节分明、充满力量的大手稳稳握着。跳跃的火焰赶走了小径入口的黑暗,也照亮了来人的脸——浓眉大眼,面容憨厚坚毅,是林瀚。
他不知道在这儿等了多久,身上还带着夜露的凉气。火光照着,他的影子和曾瑢的影子在小径上叠在一起,感觉特别稳当,就像给她心里添了份依靠。
曾瑢脚步一顿,有点惊讶地看着他:“林少侠?你……”
林瀚的目光落在她一身利落的打扮和腰间的百宝囊上,一下子就明白了,笑了笑,那笑容在他憨厚的脸上特别灿烂,带着草原男儿的爽朗和真诚,好像能把夜的寒气都赶走。“曾姑娘,”他声音低沉又平稳,在这寂静的夜里特别清楚,“林某虽然没什么大本事,可也知道一诺千金。既然答应帮你拿七心莲,哪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
他晃了晃手里的火把,火光在他眼睛里跳,映出一片坦荡和坚决:“漠北的汉子,从来不会让同伴一个人面对狼群。前面危险,多一个人,就多一份照应。”
曾瑢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有意外,就像突然吃到了没尝过的味道;有感激,就像在寒冷的冬天里突然有人递来一杯热茶;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暖流,把她心里那股孤身赴死的悲壮和凄惶都冲淡了。她张了张嘴,想说点推脱的话,像“这是百花谷的家事”“太危险了”之类的,可一看到林瀚那双干净、坚定又诚恳的眼睛,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里了,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
他站在那儿,就像漠北风沙里屹立不倒的胡杨,不用多说,就让人觉得安心,好像有他在,啥危险都不怕了。
沉默了一会儿,曾瑢慢慢点了点头,千言万语就变成一个简单的字:
“好。”
没有多余的客气,没有矫情的推辞。这时候,这一个“好”字,比啥都管用,就像给两人之间搭起了一座信任的桥。
林瀚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把另一支准备好的火把递给曾瑢,然后侧身让开路,做了个“请”的手势。
曾瑢接过火把,和他并肩站着。两支火把的光聚在一起,一下子把前面的黑暗赶走了一大片。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不能退缩的决心,就像两把燃烧的火,怎么也扑不灭。
下一秒,他们同时迈开脚,毅然走进了那条通往禁地“迷踪洞”的幽深小径。两道身影在火光的簇拥下,慢慢消失在黑暗里,只有那坚定的脚步声和跳动的火焰,告诉大家他们赴险的决心。
月光还是那么清冷,默默看着这对因为“义”走到一起,一起面对生死未知的少年男女。风穿过竹林,声音像呜咽,又像壮行的悲歌,好像在为他们加油鼓劲。
守在院门口的慕青,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紧紧攥着手里那封可能永远送不出去的信,眼泪又模糊了眼睛,心里默默祈祷:师姐,你们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而在更远的地方,一株古松的阴影下,大长老曾弘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在那儿了。他看着那两道消失在禁地方向的身影,脸上神色复杂,有担心,就像心里压了块大石头;有无奈,就像有劲儿使不出来;最后变成一声几乎听不见的长叹,转身,佝偻着背,慢慢走进了更深的夜色里。
迷踪洞的入口,就像一头蛰伏的巨兽,张着大嘴,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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