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连接着主仆契约的红线,在沉寂了许久之后,第一次传递来如此清晰的悸动。它不像琴弦,更像一条被主人轻轻抖动的锁链,冰冷、生硬,带着不容置喙的提醒。
涂山幺幺的身体僵住了,怀里灵果的香甜气息仿佛瞬间被抽离,只剩下满心彻骨的寒意。
他来了。
或者说,他一直都在。
她就像一只被蛛网粘住的蝴蝶,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过那只盘踞在网中央的蜘蛛的注视。她在这里的一举一动,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甚至每一次情绪的起伏,都通过那根无形的线,分毫不差地传递到他的感知里。
藏书阁入口的光线,再一次被那个高大的身影吞没。
渊皇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仿佛亘古便存在的山峦,沉默,却带着足以压垮一切的重量。他没有走进来,只是目光穿过层层叠叠、高耸入云的书架,精准地落在了这一小片被清理出来的、格格不-入的洁净之地上。
那里,地板露出了深邃的暗紫色纹理,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极淡的、属于青丘的桃花香气,与周围的污浊腐朽形成了鲜明刺目的对比。
而这一切的中心,是那只蜷缩在他“宠物”怀里,通体雪白的小东西。
涂山幺幺下意识地收紧了双臂,将吞吞更深地埋进自己怀中,试图用自己瘦弱的身躯挡住那道审视的目光。她的后背抵着冰冷的书架,退无可退。
她不知道渊皇看见了多少,又猜到了多少。她只知道,吞吞的能力一旦暴露,这个她刚刚寻到的、唯一的同伴,唯一的希望,很可能会被夺走,甚至……被捏碎。
渊皇动了。
他迈开脚步,不疾不徐地走了进来。黑色的长靴踩在污浊的地面上,却纤尘不染。他没有走向涂山幺-幺-,而是走到了那片被清理干净的区域边缘。
他停下,微微俯身,伸出一根苍白修长的手指,在地板上轻轻划过。指尖沾上了一点点尚未擦拭干净的湿润水汽,却没有沾染任何灰尘。
他将手指凑到鼻尖,似乎在嗅闻着什么。
涂山幺幺的心跳几乎停止了。她能感觉到,那片区域里还残留着吞吞吐出的、精纯的灵力。这点灵力对她而言是救命的甘霖,但在渊皇这样的存在面前,无异于黑夜中的萤火,根本无所遁形。
渊皇的目光,终于从地板上移开,落到了她身上,或者说,是她怀里的那团白色。
“它做的?”
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可这三个字,却像三柄冰锥,钉进了涂山幺幺的心里。
完了。他知道了。
涂山幺幺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求饶的话语堵在喉咙里,她知道那是徒劳。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将怀里的小家伙抱得更紧。
或许是感受到了她极致的恐惧,也或许是感受到了那道冰冷目光带来的威胁,她怀里的吞吞忽然动了。它从涂山幺幺的臂弯里奋力钻出个小脑袋,对着渊皇的方向,竖起了全身的白毛。
它不再发出那种软弱无力的“吱吱”声。它小小的身体里,似乎有什么古老的血脉正在苏醒。它对着渊皇,张开了那张粉嫩无牙的嘴,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沉的、带着警告意味的……“咕噜”声。
这声音微弱得可笑,但其中蕴含的敌意却无比清晰。
涂山幺幺吓得魂飞魄散,赶紧伸手去捂它的嘴。这小东西是疯了吗?它知不知道自己挑衅的是谁?
然而,渊皇似乎并未因此动怒。他血色的瞳孔里,反而浮现出一抹奇异的光。那不是杀意,也不是不悦,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奇之物的探究与审度。
“有意思。”
他轻声说道,然后,对着吞吞的方向,缓缓抬起了自己的手。
一缕精纯至极的魔气,如同一条漆黑的细蛇,从他的指尖逸散而出。那魔气并不狂暴,却凝练得如同实质,带着渊皇本身那股君临天下的威压,慢悠悠地、充满了诱惑力地,向吞吞飘了过去。
这不是攻击,是试探。
吞吞的眼睛瞬间亮了。
在它那单纯的世界里,还无法分辨什么是善意,什么是恶意。它只知道,眼前这个飘过来的东西,是它从未尝过的、最顶级的美味。那股气息,比之前那堆腐朽书卷里炸开的魔气,要精纯、美味上千倍万倍。
它完全忘记了恐惧,也忘记了自己刚才还在冲对方龇牙。在涂山幺幺惊恐的注视下,它从她怀里一跃而出,迈开四只小短腿,哒哒哒地冲到了那缕魔气面前。
它仰起小脑袋,对着那缕比它身体还长的魔气,毫不犹豫地张嘴一吸。
“咻——”
那缕漆黑的魔气,如同面条一般,被它顺滑地吸进了肚子里。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凝滞。
吞完之后,吞吞还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小小的身体肉眼可见地饱满了一圈,连毛发都仿佛更有光泽了。它打了个满足的饱嗝,然后习惯性地鼓起腮帮子,对着渊皇的方向,吐出了一小口转化后的、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精纯浓郁的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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