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家属院的这两间小屋,被王建国的战友们用红纸剪的喜字和拉花装点着,
虽简陋,却充满了质朴的喜庆。桌上,一对粗壮的红烛静静燃烧,跳跃的火焰将整个屋子映得暖意融融,
也将坐在炕沿上的新娘杨春燕,照得如同画中走下来的人儿。
王建国送走了最后几个笑着打趣的战友,仔细敲好门。
屋外的喧闹瞬间被隔绝,只剩下烛火轻微的噼啪声,以及两人之间清晰可闻的、带着些许紧张的呼吸声。
他转过身,看着炕上那个穿着红棉袄的身影。那是他的媳妇了。
从此以后,他王建国在这世上,有了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一个知冷知热的人。
他走到炕边,挨着她坐下。炕烧得很热,隔着崭新的褥子也能感受到那股踏实的热度。
他看着杨春燕——她今天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
乌黑浓密的头发在脑后挽了个利落的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一张标准的鹅蛋脸。
平日里为了干活方便,总是低着头,或者用头巾包着,如今仔细看去,才发现她的眉眼生得极好。
眉毛是天然的柳叶弯眉,不描而黛。眼睛不算顶大,却是标准的杏眼,眼尾微微上挑,
此刻因为羞涩和紧张低垂着,长而密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
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烛光映照下,她的皮肤不再是往日操劳过度的蜡黄,
反而透出一种被仔细滋养过的、细腻白皙的光泽,两颊泛着自然的红晕,如同初熟的蜜桃。
她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那手指虽然因常年劳作不算十分纤细,却也匀称干净。
王建国看着看着,心头那股混杂着巨大喜悦和沉沉责任感的暖流,几乎要满溢出来。
“春燕,”他开口,声音因紧张而比平时低沉沙哑了些,“……人都走了,就剩咱俩了。”
“……嗯。”杨春燕的声音细若蚊蚋,头垂得更低了,那截白皙优美的后颈,在烛光下仿佛上好的羊脂玉,看得王建国喉头发紧。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毕生的勇气,伸出那双布满厚茧、握惯了钢枪的大手,小心翼翼地、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覆盖住了她绞在一起的小手上。
杨春燕浑身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想缩回手,却被王建国温柔而坚定地握住了。
他的手很大,很热,掌心粗糙的硬茧磨蹭着她细嫩的皮肤,带来一种陌生又奇异的触感。
但那灼热的温度,却像一道强而有力的暖流,瞬间击穿了她所有的不安和伪装,直直熨贴到她冰凉的心尖上。
她能闻到他身上干净的皂角气味,混合着一丝淡淡的烟草味,这是一种充满阳刚的、令人心安的味道。
“手怎么这么凉?”王建国皱着眉,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心疼,用两只大手将她冰凉的小手完全包裹住,
轻轻地、笨拙地揉搓着,“是不是刚才在外头招呼客人冻着了?这腊月天的,你穿得还是单薄了些。”
他这毫不作伪的关切,让杨春燕鼻尖猛地一酸。
自从父亲倒下,她作为长女,早已习惯了用瘦弱的肩膀扛起一切,习惯了去照顾爹娘,庇护弟弟妹妹,
习惯了冷暖自知。已经多久……没有人这样把她当成一个需要被呵护、被惦记冷暖的女子来对待了?
“没……不冷。”她终于鼓起勇气,微微抬起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
烛光下,他黝黑刚毅的脸庞轮廓分明,那双总是透着坚毅和果敢的眼睛,此刻盛满了几乎要将人溺毙的温柔,里面清晰地、完整地映着她的身影。
“还说不冷,手指头都冰得扎人。”王建国语气带着点军人特有的霸道,却更显得真心实意。
他看着她水润的杏眼里自己的倒影,看着她因紧张而轻颤的长睫毛,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他笨拙地找着话题,想驱散这令人心跳失序的沉默:“今天……累坏了吧?里里外外都是你在张罗,平安和夏荷他们也没少跟着忙活。”
“不累。”杨春燕轻轻摇头,声音依旧很小,但已经没那么紧绷,甚至带上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依赖,“弟弟妹妹们都懂事,帮了不少忙。
娘……娘也高兴。” 她想起母亲今天偷偷抹了好几次眼泪,但那都是欢喜的泪。
“嗯。”王建国应着,目光却无法从她脸上移开。
烛光在她细腻的脸庞上流淌,勾勒出柔美的线条,平日里那份因生活重压而存在的淡淡愁绪早已一扫而空,只剩下属于新嫁娘的娇羞与明媚。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感觉喉咙干得厉害。
“春燕,”他又唤了一声,声音更低了,带着一种近乎宣誓的郑重,
“我……我王建国是个当兵的,直肠子,不会说那些文绉绉的酸话。
但我跟你保证,从今往后,我有一口吃的,绝不让你饿着!
有我一件衣裳穿,绝不让你冻着!我会对你好,对爹娘好,把平安、夏荷他们,都当成我自己的亲弟弟亲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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