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嘴唇剧烈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音节。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
那张平日里精心维持的、温柔无辜的脸。
此刻只剩下极致的恐惧和惨白，冷汗几乎浸透了她的后背。
监考老师面色沉凝，没有丝毫动容。
用另一只手，精准而迅速地抽出了草稿纸下那张几乎透明的答案纸。
证据，赤裸裸地呈现在所有窥探的视线下。
【实锤！铁证如山！哈哈哈！】
【主播你是我的神！全网直播抓作弊，这操作前无古人！】
【刚才说剧本的喷子呢？脸肿不肿？就问你肿不肿！】
【@京市教育考试院，快来抓人！热搜预备！】
【“正道的光”刷起来！照在了大地上！/礼物特效/】
直播间彻底沸腾，弹幕密度之高，几乎完全遮盖了画面。
各种打赏特效如同烟花般疯狂绽放，匿名直播间的在线人数呈几何级数飙升，瞬间冲上了平台热门第一。
考场内，一片死寂过后，是压抑不住的窃窃私语。
所有考生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幕，有鄙夷，有震惊，也有几分兔死狐悲的唏嘘。
沈晚柔能感觉到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她腿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幸好（或者说不幸）被身旁的另一位监考老师及时扶住——或者说，控制住。
“请跟我出来一下。”
主监考语气严肃，不容置疑。
沈晚柔像一具失去灵魂的木偶，被两位监考老师一左一右“请”出了座位。
她低着头，长发垂落，试图遮挡住自己扭曲的面容。
但无处不在的“主播”镜头，却将她最狼狈、最不堪的样子，360度无死角地呈现在无数网友面前。
【截图干嘛？愣着啊！表情包素材有了！】
【这走路姿势，跟抽了骨头似的。】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想走捷径就要承担后果。】
【赌五毛，她出去就得哭晕。】
就在沈晚柔被带出考场门的瞬间，匿名直播间的镜头也如同拥有生命般，同步切换到了考场外的走廊。
只见考点主考、巡考以及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
早已神情严肃地等在那里！
警服上的徽章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
【卧槽！警车真在外面？！效率这么高？！】
【废话，全网直播，影响极其恶劣，警方不介入等啥呢？】
【这待遇，妥妥的典型案例了，年度法治进行时素材+1。】
【沈晚柔：我当时害怕极了.JPG】
看到警察的瞬间，沈晚柔最后一点力气也被抽空了。
她彻底瘫软下去，全靠监考老师架着。
主考官上前，将那张作为物证的答案纸递给了警察，低声交流了几句。
警察接过物证，仔细查看后，对沈晚柔亮出了证件，声音冰冷又严肃。
“这位同学，我们接到举报并经由考场方面确认，你涉嫌在国家级考试中组织作弊行为（持有并使用答案），证据确凿。现在请你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不……不是我组织的……是别人给我的……”
沈晚柔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试图辩解，试图甩锅。
“是王浩！是王浩给我的！我只是……我只是……”
【嚯！这就开始咬同伙了？】
【王浩是谁？求扒！】
【这个我知道我知道，你们肯定是来得晚错过了之前的精彩了，王浩应该就是在学校门口给她答案的那个男生！】
【精彩！太精彩了！买一送一！】
【塑料友情（爱情？）破碎的时刻。】
警察面无表情地记录着，并不为所动。
“具体案情，我们会进一步调查。”
“现在，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说着，一名警察上前，示意监考老师将人交过来。
在无数道目光和那个无处不在的镜头注视下，沈晚柔被两名警察一左一右搀扶着（更像是押解着），踉踉跄跄地朝着考点大门走去。
考点外，闻讯赶来的媒体记者早已架起了长枪短炮——匿名直播间的影响力太大了，他们几乎是同步收到了消息。
更有大量围观群众举着手机，将出口围得水泄不通。
当形容狼狈、哭得几乎昏厥的沈晚柔被警察带出来的那一刻。
快门声、惊呼声、议论声如同海啸般爆发开来。
闪光灯将她惨白的脸映照得如同鬼魅。
而那个幽灵直播间，更是给了她脸部一个无比清晰的特写。
将她所有的崩溃、绝望、悔恨（或许还有怨恨）都放大到了极致。
【社会性死亡，达成！】
【全网见证她的‘光荣’时刻。】
【这画面，够她记一辈子了。】
【她家里人要是看到这直播……啧啧，不敢想。】
【你们不知道她是谁吗？她在北辰可是出了名的‘女神’了，也是B市首富的女儿，叫什么沈晚柔来的，传闻她成绩好人善良又漂亮，现在居然破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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