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真的!”云萌用力地点头,眼底是毫无保留的真诚和怜爱,脸上漾开温暖的笑意。看着小家伙虽然得到承诺,但眼底深处依旧残存着些许不安和挥之不去的阴影,一个念头忽然闪过脑海,她放轻了声音,带着几分好奇和鼓励问道:“对了,团团,既然我是空间正式承认的主人,你是我的家人……那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出去?到外面的世界,亲眼看一看,亲身体验一下?”
这个问题,仿佛一道划破夜空的明亮闪电,瞬间照亮了团团湿润的眼眸。它先是猛地睁大了双眼,瞳孔因为极度的渴望而放大,亮得惊人,仿佛盛满了星辰。但随即,那璀璨的光芒又如同被乌云遮蔽的月亮,迅速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云萌从未见过的、混合着深切失落、无奈与某种认命的悲伤,还有一丝……恐惧?
“可以的……姐姐……”它低声说,小手无意识地绞着自己那身小袍子的衣角,声音细弱,“团团……是可以离开空间的,但是……”它顿了顿,吸了吸鼻子,才继续道,“但是不能离开宿主身边太远。一旦超过某个无形的界限,或者……或者宿主主动切断了和空间的灵魂联系……我们精灵的存在就会变得不稳定,就像……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或者离开了土壤的花朵,力量会快速流失,变得透明,最终……可能会消散的。”
团团没有完全说下去,但那双瞬间被巨大恐惧占据的大眼睛,已经说明了一切那未尽的言语是多么可怕的结局。它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却依旧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抖:
“上一个宿主……他离开之前,也像姐姐你现在这样,摸着我的头,说外面世界多么精彩,承诺一定会带我出去看看阳光下的花园,尝尝人类世界的糖果……可是他笑着走出空间后,就再也没有召唤过我,一次都没有。我在这里等啊等,一开始还能清晰地感受到与他的灵魂联系,虽然微弱但存在……后来,那联系就像风中的残烛,一点点变弱,波动,最后……‘啪’的一声,彻底断了。” 它的小手猛地抓紧了云萌的指尖,仿佛那是它在无尽深海中唯一的浮木,“姐姐,被丢下的感觉,好冷,好黑,好可怕……比一个人待上一百天还要可怕。如果……如果注定要再次经历那种冰冷和黑暗,团团宁愿……宁愿永远只待在这个空间里,至少……至少这里还是温暖的,安全的。”
听着团团用带着哭腔和恐惧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诉说着那段被前任宿主背叛、抛弃的惨痛记忆和那随之而来的、根植于灵魂深处的创伤,云萌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酸涩、疼痛、怜惜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让她窒息。她终于彻底明白,为何仅仅是十天的等待,就会让这个看似傲娇坚强的小家伙崩溃至此——那不仅仅是孤独,更是对被再次抛弃、联系被强行斩断、自身存在可能消亡的深切恐惧!
“不会的!团团,不会的!绝对不会的!”云萌将它更紧地、更温柔地拢在自己的掌心,仿佛想用自己的整个怀抱和生命力去驱散它那份刻骨的寒意和恐惧。她的声音温柔,却蕴含着钢铁般的坚定,“姐姐不会主动切断联系,永远不会!姐姐也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黑暗和冰冷。如果你想出去看看,我们就一起,我牵着你,或者你待在我口袋里,我们绝不分开;如果你暂时还害怕,还想待在空间里,姐姐就经常进来陪你,比以前更频繁,好不好?”
她轻轻用指腹擦掉团团小脸上残留的泪痕和鼻涕泡,语气变得轻快而充满希望:“而且,你看,我们现在才是最初级的农场,等我们以后一起努力,把农场经营得更好,等级升得更高,我们的力量都变强了,说不定这个距离限制还能扩大呢?也许到时候,你就能自由地去到更远的地方了!我们一起努力,一起探索这种可能性,好不好?”
这番话,像一阵温暖和煦、驱散寒意的春风,又像一道穿透厚重云层的金色阳光,渐渐地、一点点地驱散了团团眼中浓得化不开的阴霾和恐惧。希望的火苗再次被小心翼翼地点燃,虽然依旧微弱,却顽强地闪烁着,并且越来越亮。它用力地、重重地点着小脑袋,鼻音浓重却坚定地应道:“嗯!团团相信姐姐!团团会和姐姐一起努力的!”
小家伙终于振作起精神,从云萌的掌心飞了起来,扇动着那对重新变得轻快的翅膀,虽然鼻头和小眼睛还红彤彤的,像只小兔子,但整个精灵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活力,甚至因为那份释然和新的期盼,显得更加明亮。它飞到那片空置的黑土地上空,恢复了它小管家的本职,小手指点着,条理清晰地指挥道:“左边这片,我们种牧草,生长周期短,回本快,能快速积累金币和经验!右边这片……姐姐你可以再种一点稻谷储备起来!虽然生长慢一点,但你爱吃呀!”
它第三次自然而然地叫出“姐姐”这个称呼时,已经没有了任何迟疑和生疏,仿佛这个称呼连同彼此之间新建立的信任与对未来的共同期盼,已经深深地扎根进它的心里,成为了理所当然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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