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七仍然充满怀疑:“我不信!咱们可是知道药王秘传有种邪药,叫什么龙什么跃的!”
穹平静地提醒:“龙蟠虬跃。”
三月七:“对!龙蟠虬跃!”
白露茫然地眨眨眼:“龙蟠虬跃?那是什么药?”
三月七解释道:“听说那是一种能让人迅速转变为魔阴身的邪恶药剂!而其中最关键、最残忍的一味药引,就是持明族的龙髓,还必须是从活体上抽取!你说你把白露带出来,是不是就想抽取白露的持明髓来制作那个龙蟠虬跃?!”她的语气越发严厉。
白露闻言,吓得后退一步,小手捂住自己的后颈,看向半夏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愤怒:“什么?!活取持明髓…可恶!真是治伤治病治不了人心险恶啊...还以为有人真心实意帮我逃出丹鼎司,没想你是想害我!亏我还一直想着怎么帮你缓解魔阴身!”
半夏猛地摇头,泪水终于滑落,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不是这样的!白露大人,你听我解释!我从未想过要害你!我根本不知道什么龙蟠虬跃!我真的不知道!”
白露捂着耳朵,情绪激动:“我不听,我不听!你骗了我!你就是想害我!”
半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泣不成声:“不是的…我真的只是想求龙女大人您能发发慈悲,救回我的爱人啊!他叫梁沐,是个来仙舟求药的短生种…我用自己的渠道带您离开丹鼎司,只是想换取您出手救他一次…我真的没有想害您的意思!我以我的性命起誓!”
三月七看着跪地痛哭的半夏,挠挠头,有些被这反转弄糊涂了:“那你又为什么要瞒着白露呢?直接求她帮忙不行吗?”
半夏抬起泪眼,哽咽道:“我本以为只要逃出来便没事了...没想到「药王秘传」对叛徒的追杀如此之快...我加入「药王秘传」这种事,还有在其中见过的那些黑暗勾当,我实在…实在没法对白露大人这样纯洁的孩子开口.....我怕她厌恶我,更不会帮我了…”
白露放下捂着耳朵的手,看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半夏,小脸上的愤怒渐渐被复杂的神色取代,她小声嘟囔:“你虽然对我很好,但却不该瞒着我。最讨厌大人说一半藏一半,要东猜西猜,太头疼哩…”
星冷静地提出下一个关键问题:“那你为什么又叛逃出药王秘传?仅仅是为了你的爱人?”
半夏用袖子擦去眼泪,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这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我自身已有堕入魔阴身的征兆了。「药王秘传」视魔阴身为「登仙」,鼓吹服用各种怪异的方子加以催化…我也不例外,甚至一度深信不疑。”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后怕,“可自从认识了梁沐,我突然觉得,所谓的‘登仙’是件很可怕的事。就算能不老不死,但要变得不认得他,不记得我们之间的事,或者变成了一个他不认识的怪物...那长生还有什么意义?”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所以我停服了他们的丹方,拼死逃了出来。这一路上多亏了白露大人用她的力量暗中相助,压制我的魔阴身征兆,我才能安然走到这里。”
三月七的心肠最软,听到这里已经有些动容:“那…你的心上人,梁沐…他现在怎么样了?”
提到爱人,半夏的眼神变得温柔而痛苦:“他叫梁沐,是个来自其他世界的短生种,为了治病才来到仙舟。我原本深受组织影响,觉得短生种性命短如弹指,何必再苦苦挣扎,顺其自然堕入魔阴身才是归宿…但看到他忍着病痛却依然坚持接受治疗、努力想要活下去的样子,我的心也跟着揪紧起来了。”她露出一抹苦涩又甜蜜的微笑,“那种感受又甜蜜,又痛苦。我这辈子从来没体会过,也没想过自己会如此深刻地爱上一个短生种。于是我才想到了白露大人,凡人重疾,若能得龙女垂泪医治便有一线生机。可是丹鼎司规矩森严,能让白露大人亲自问诊的病历已经排到数十年以后了…梁沐他等不了那么久…我,我只能出此下策,兵行险着…大人,原谅我......”她再次低下头,肩膀因抽泣而颤抖。
三月七听完,眼眶有些发红,她看向星和穹的方向,正想说什么。
穹的声音适时响起,打断了三月七即将出口的同情:“三月,别急着下结论。情感动人,但真相仍需核查。不急,我们先和白露聊聊吧。看看她是怎么想的
星和三月七对视一眼,微微点头,明白了穹的顾虑。她们将目光重新投向跪在地上的半夏和神色复杂的白露,场面一时陷入了沉默,只剩下半夏低低的啜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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