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里没有质问,只有深深的困惑和一种被遗弃的伤痛。这份毫不掩饰的真诚,像一根针,轻轻刺痛了沈雯晴内心深处某个柔软的角落。
她别开脸,望向那片广阔的棉田,阳光有些刺眼。她当然记得那些一起疯玩的日夜,记得背靠背时的支撑,更记得雪地里刺骨的寒冷和身体被撕裂的剧痛……正是这些过于沉重的记忆,让她无法轻易回应他此刻的追问。
她脑海中闪过医院里,周母那张看似温和却不容置疑的脸,那番看似为她着想、实则划清界限的话语:“……为了逸鸣的前程,阿姨只能厚着脸皮来求你了……高考是人生大事,容不得半点闪失……等他考上个好大学,一切都稳定下来,到时候,你们年轻人要怎么来往,阿姨绝不干涉。”还有那张沉甸甸的、代表着交易完成的信封。
一种混合着屈辱、无奈和对自己处境的清醒认知涌上心头。周母的“请求”,本质上是一种基于阶层和现实考量的排斥,一种对她这种“麻烦”存在的厌烦。她收下了那笔钱,某种意义上,也默认了这场交易,默认为自己和周逸鸣之间,应该按下暂停键,至少在他高考前。
“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沈雯晴开口,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周逸鸣,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你很快就是高三的学生了,最重要、最唯一的事情就是学习,准备高考。不要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和无谓的回忆上。”
她试图用最冷静、最理智的语言,将他推回那条“正确”的轨道。这是约定,也是她对自己的一种告诫。
“无关紧要?”周逸鸣向前一步,情绪有些激动,“你怎么能说自己是无关紧要?沈雯晴,看着我!看着我这张脸!你真的觉得我们之间的一切都是可以轻易抹去的吗?那个替你挡刀的人,对你来说就是无关紧要吗?!”
“那都过去了!”沈雯晴猛地转回头,眼底终于闪过一丝波动,是痛楚,也是挣扎,“我现在是沈雯晴!不是以前那个能和你一起混网吧、能替你挡刀的小男孩了!你看清楚!”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这个动作却更清晰地展现了她胸前已无法忽视的曲线,这让她瞬间感到一阵难堪的僵硬,声音也低了下去,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疲惫,“周逸鸣,算我求你,行吗?把心思都放到学习上去,别再……别再关注我了。我们……就这样吧。”
就在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插了进来,带着浓重的中原口音和刻意的讨好:
“雯晴妹妹,周哥,聊着呢?”
周逸鸣皱眉看去,是那个自称沈雯晴表哥的杨科研。这人穿着一身水洗发白、皱巴巴的蓝色旧布衫,裤腿短了一截,露出沾满泥点的脚踝,脚上是一双沾满干泥巴的老式黑布鞋。他个子不高,大约只到自己下巴,矮了半个头,身形却粗壮。此刻,他脸上堆着那副惯有的、试图表现出憨厚无辜,却掩不住眼底那点隐约算计的笑容,壮实的身躯像一堵墙,有意无意地站在了沈雯晴侧前方一点点,形成一个微妙的“隔断”姿态。
沈雯晴一看到他就觉得心烦。这个所谓的“表哥”,像一块甩不掉的牛皮糖,用那种令人不适的目光时刻粘着她,嘴里还时常冒出些“女人就该如何如何”的陈腐论调。偏偏还沾亲带故,父亲似乎也念着一点远亲的情分,让她无法彻底撕破脸。她大多数时候只能采取彻底的无视,或者在他过分聒噪时,冷冷地甩一句“你能不能别这么烦我?”,然后快步走开。
此刻,她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杨科研,只是对周逸鸣最后说了一句:“记住我的话,专心高考。”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将两个男生留在了原地。她走得很快,仿佛多停留一秒,自己好不容易筑起的心防就会崩塌。
看着沈雯晴决绝离开的背影,周逸鸣眼中最后一点光亮也熄灭了。他感觉自己的心像被浸入了冰水,沈雯晴那句“算我求你”和“就这样吧”,比任何冷言冷语都更具杀伤力。
(周逸鸣对杨科研的初步印象)
杨科研看着周逸鸣失魂落魄的样子,小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用一种推心置腹又带着点同情的语气说道:“周哥,你别太往心里去。雯晴妹妹她……唉,她这段时间心情是不太好,性子也拗。她家里现在这情况,你也知道,压力大。她跟俺们这些亲戚有时候都不怎么说话,就喜欢自己待着。可能……可能也是不想让你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吧,毕竟跟以前不一样了嘛。”
周逸鸣木然地听着,目光掠过杨科研那身寒酸的打扮和沾满泥土的布鞋,心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这个人,无论是外在还是内在,都与他以及他记忆中的沈文勤(雯晴)处在完全不同的世界。他并没有把这个人太放在心上,只觉得他的插话聒噪而多余。
然而,就在周逸鸣转身准备离开时,杨科研脸上那点伪装的“憨厚”迅速褪去,转而浮现出一种混合着得意与算计的神色。他再次凑近,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股令人不适的黏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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