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母亲终于松口,同意在五一假期带他和妹妹回黄羊镇老家“散散心”时,他内心是狂喜的。他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找到沈文勤!当面问清楚!他要知道他好不好,要告诉他自己的愧疚和这几个月来的煎熬,要找回他们之间那份不该被轻易斩断的情谊!
此刻,他终于踏上了黄羊镇的土地,几乎是凭着直觉和记忆,催促着父亲将车开到了沈家农场附近。他一眼就锁定了那个站在田埂上、身姿挺拔、即使穿着旧运动服也难掩清丽轮廓的身影。虽然戴着太阳镜,但那熟悉的感觉让他心脏狂跳。周逸鸣完全不顾身后母亲低声的喝止,拔腿就朝着田埂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跑去,积压了数月的担忧、愧疚和一种他自己都未曾明了的渴望,在这一刻喷薄而出,他几乎是带着哭腔,激动地大喊:“文勤!”
那身影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却没有立刻回头,而是先对旁边的沈卫国低声交代完了关于苗距的最后一句话。这个侧影,让周逸鸣的心跳漏了一拍——太像了,那专注时微抿的唇角,那挺拔中带着一丝孤倔的站姿。
然后,她缓缓转过身来。
五月的阳光毫无遮拦地洒在她脸上。周逸鸣首先看到的,是那双摘掉太阳镜后露出的、平静无波的黑沉沉眸子,依旧是记忆中的形状,甚至比记忆中更加清亮,但里面蕴含的东西,却陌生得让他心悸。
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向下移动,随即猛地定格在她脑后——那不是他记忆中利落的短发,甚至不是简单的马尾,而是两条精心编织、垂在肩前的双鱼骨辫。乌黑顺滑的发丝被分成均匀的几股,交错缠绕,透着一种属于小女孩的精致与乖巧,与她身上那套沾了点泥星的旧运动服奇异地混合在一起。
这发型让他瞬间恍惚了一下。
然而,更强烈的冲击接踵而至。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她的全身。浅灰色的运动服布料柔软,清晰地勾勒出胸前已然隆起的、不容忽视的饱满弧度,腰肢在宽大外套下依稀可辨一份属于少女的纤细,与记忆中那个单薄、甚至可以称得上平坦的“兄弟”身形截然不同。这全身上下散发出的、无法伪装的玲珑曲线,都在尖锐地宣告着一个事实:这不是一个男孩应有的身体!
巨大的荒谬感和认知的混乱让周逸鸣几乎站立不稳。他脑海里那个在服装城厕所里,两人并排站在小便池前,他无意中瞥见的、属于少年的大致轮廓,与眼前这具鲜活、柔美、毋庸置疑的女性躯体猛烈地撞击着。
“你认错人了。”她开口,声音清润、纯粹,是毫无杂质的女声,像山涧溪流敲击在卵石上,与他记忆中沈文勤那正处于变声期、略带沙哑的嗓音天差地别。“我叫白晴。”她甚至还刻意补充了一句,指尖在空中虚划,动作带着一种他从未在“文勤”身上见过的、难以言喻的柔韧,“白色的白,晴天的晴。”
“不可能!”周逸鸣猛地摇头,拒绝接受这诡异的一切。他死死地盯着她的脸,试图从这张过于柔和的脸上找出伪装的痕迹。视线如同扫描仪般掠过她的眉眼、鼻梁,最后,猛地定格在她右眼眼角下方,那颗极其细微、却在他记忆中占据了一席之地的小小泪痣上。
位置、大小,甚至那点微妙的韵味,都分毫不差!
就是这颗泪痣!他记得以前开玩笑时还说过,文勤你长得挺秀气,还有颗美人痣。当时对方只是不耐烦地挥开他探究的手。
没错!就是这里!绝对没有认错!
可……眼前这双鱼骨辫,这曲线,这声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巨大的困惑如同沼泽,让他深陷其中。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指着她,因为情绪激动而有些语无伦次:“你……你这是什么打扮?还有你的声音……你怎么……”那个厕所里的画面再次闪现,却与眼前的景象产生了无法调和的、令人崩溃的矛盾。他脑海中那个关于“兄弟”的认知堡垒,在这内外交困的冲击下,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的声响。
沈雯晴的眉头蹙得更紧,脸上毫不掩饰地浮现出不耐烦的神色。“周逸鸣,你管的未免太宽了。”她的语气冷了下来,“我穿什么衣服,用什么声音说话,需要向你汇报吗?我们充其量不过是玩过几次游戏的普通朋友,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普通朋友?”周逸鸣被这话刺了一下,声音也拔高了,几个月积攒的委屈和焦虑找到了宣泄口,“我们一起逃过课,一起打过那么多局游戏,我还……我还……”他想说“我还看过你……”,但这话在对方明显是女性的外表下显得极其不合时宜且粗鲁,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脸憋得有点红。“文勤,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还有,你那个‘白晴’的QQ号为什么好久没上线了?我给你留了好多言!”
他开始喋喋不休地追问,从为什么穿女装,到为什么消失,再到最近过得怎么样,语气里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没察觉的、越界的关心和因长期隔绝而产生的偏执。在他看来,这只是兄弟之间久别重逢的、急切的、想要挽回一切的问候,但在沈雯晴听来,这每一句追问都是在撕扯她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是在否定她作为“沈雯晴”存在的真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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