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羊镇的傍晚,风沙似乎都比往日温柔了些,只在天际线留下一抹昏黄的余韵。沈家那处带着大院子的平房,许久未曾如此热闹过。自从奶奶在寒假里去世,这个大家族人心涣散,各怀心思,几乎再没有像今天这样,为了一个共同的理由——或者说,为了一个共同的“焦点”——聚得如此齐全过。沈雯晴以全新身份回归的消息,像一块投入沉寂池塘的石头,激起的不仅是涟漪,更引动了水底潜藏的种种心思,亲戚们带着或明或暗的好奇与打量,陆续到来。
父亲沈卫国显然对这次团聚极为重视,甚至可以说,隐隐带着一种扬眉吐气的意味。他没有选择在家里操持,那显得过于家常,也展不开手脚,而是颇有些豪气地在大西域酒楼订下了一个最大的包间。酒楼门口那略显浮夸、闪烁着彩灯的霓虹招牌,在渐浓的暮色中格外醒目,仿佛在向整个黄羊镇无声地宣告着沈家二房境况的不同往日。
走进装修得金碧辉煌、带着浓厚仿西域风情的包间,巨大的圆桌上铺着浆洗得挺括的白色台布,摆放着锃亮的不锈钢餐具和高脚杯。大人们互相寒暄着,脸上堆着比平时更热情几分的笑容,声音也刻意提高了八度,试图营造出一种热烈和谐的氛围。大伯沈建国挺着微凸的啤酒肚,身上那套深色西装似乎有些紧绷,他用力拍着沈卫国的肩膀,嗓门洪亮:“卫国!可以啊!听说包了那么大一片荒地?还要搞机械化?有魄力!真是有魄力!咱们兄弟几个里,就属你最能折腾,也最能成事!”恭维话像不要钱似的往外倒,眼神里却闪烁着精明的光。
二伯沈保国坐在旁边,脸上也挂着笑,只是那笑容不如沈建国那般张扬,眼神里少了往日的几分倨傲,多了些审慎的打量和计算。他顺着沈建国的话头,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感慨:“是啊,卫国这次是下了血本了。光是那台新买的大马力,就值不少钱吧?还有租借的其他机器……这投入,一般人可真不敢想。看来你是认准了农业这条道了?”他绝口不再提之前自己热衷的矿山投资,也仿佛忘了曾经催逼借款的不愉快,话题牢牢锁在沈卫国当下的“事业”上。
姐夫作为女婿,算是半客,说话更圆滑些,他笑着给沈卫国斟满酒杯:“三叔,我看您这步棋走得对。现在政策鼓励农业,搞规模化、机械化是趋势。您有技术,又肯下力气,肯定能成。到时候成了咱们黄羊镇的种粮大户,我们脸上都有光啊!”这一记马屁拍得不着痕迹,让沈卫国脸上的笑容又深了几分。
沈卫国被兄弟和女婿这么一捧,几杯白酒下肚,脸上泛起了红光,胸中那股被压抑许久的郁气似乎都散了不少,话也多了起来:“嗨,也就是看准了机会,搏一把!老是守着那几亩地,什么时候能翻身?现在政策好,贷款也支持,我就想着,与其小打小闹,不如干票大的!那片地是荒了点,但只要收拾出来,都是好田!”他挥着手,语气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一种被认可的兴奋。
姑姑沈玉芝则拉着白玲的手,说着些“雯晴回来了就好,你也算熬出头了”之类的体己话,目光却不时带着复杂的好奇,瞟向安静坐在一旁的沈雯晴。
白玲脸上维持着得体的微笑,应对着姑嫂间的闲话,但眼角余光始终留意着丈夫那边。看到沈卫国那副被几句好话就捧得有些飘飘然、几乎要掏心掏肺的样子,她心里就一阵阵发紧,忍不住在桌下轻轻踢了沈卫国一下,递过去一个警告的眼神。她太了解自己这个男人了,重情义,耳根子软,尤其看重兄弟亲戚的认可,一旦被捧高了,就容易忘乎所以,恨不得把家底都亮出来,甚至大包大揽。她可没忘记之前二伯家是怎么催债的,也没忘记大哥家平日里那种若有若无的优越感。
白玲生怕自己丈夫吹牛就说到:“那个大马力是我弟弟白启兵今年买的,找了不少朋友合股还借了钱,在我们这干完就要再找其他人家地里去找活的。不然光干我们自己一家什么时候能把投资都收回来。”
二伯母董紫芸则在一旁恭维着:“那也是你们一家的人,看看你们白家,又是老党员又是老连长的。一家子人劲往一处使,富贵不是迟早的事情”
孩子们则自然而然地聚到了另一侧。大堂姐沈迎春和姐夫也过来了,他们算是同辈里年纪较长的,已经参加工作,显得成熟稳重许多。他们主动走到沈雯晴面前,姐夫递过来一杯果汁,语气温和:“雯晴,回来了就好,之前听说你病了,一直惦记着。现在看你这气色,恢复得真不错。”沈迎春也笑着附和:“是啊,比以前精神多了。”他们的眼神里带着善意的关怀,并无太多令人生厌的探究,这让沈雯晴感觉轻松不少。
姑姑家的表姐杨晓玉和表妹杨晓丽也围了过来。她们上次见面还是在沈雯晴身份未明、家里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此刻再见,好奇远远大于其他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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