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骨灰盒暂时安置在了家里临时设的小灵堂上,香火不断。丧事的主干流程算是结束了,但弥漫在沈家小院里的压抑气氛,却比葬礼期间更加浓重。一种心照不宣的紧张感在兄弟姊妹几个之间流淌,大家都知道,那场被暂时压下去的关于遗产和赡养的“商议”,随时可能因为一个火星而引爆。
沈卫国依旧疲惫不堪,但悲痛过后,一种更现实的焦虑攫住了他。操办丧事的花销不小,更重要的是,他想起了一件压在心头许久的事——二哥沈保国前前后后从他这里借走的那些钱。这些借款,时间跨度长,金额零零碎碎,沈卫国念及兄弟情分,从未让沈保国打过借条。可父亲不在了,二哥一家在葬礼上就迫不及待地提及遗产,这让沈卫国心里那点基于亲情的信任开始剧烈动摇。
晚上,一家人再次聚在一起。气氛沉闷。沈卫国深吸一口气,提起债务的事,希望二哥能在兄姊见证下对清数目,立个字据。
这番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
沈保国的脸色瞬间变了,恼怒地矢口否认,甚至反咬一口,暗示父亲曾贴补过沈卫国。董紫芸尖刻地帮腔,指责沈卫国“寒碜人”、“心急”。沈建国打着圆场,话语间却暗示沈卫国“生分”。沈玉芝也附和,乐于见到冲突。
沈保国见势,干脆耍赖,声称记不清借款,并胡搅蛮缠地翻起旧账,最后竟冲进里屋,扑到精神恍惚的奶奶李秀兰面前哭诉,颠倒黑白地污蔑沈卫国“逼债”,要“逼死”他。
奶奶被儿子的哭闹和外面的争吵刺激,情绪失控,心痛地哭骂沈卫国,病情眼看着加重。
沈卫国看着母亲痛苦的样子,又看着二哥那副无耻的嘴脸,心痛、愤怒、委屈、无力……种种情绪交织,几乎让他窒息,摇摇欲坠。
就在沈保国以为凭借母亲的压力再次得逞,嘴角甚至不自觉露出一丝得意,白玲焦急地扶着婆婆百口莫辩,沈建国和沈玉芝冷眼旁观之际,一个清冷而平静的声音响起了,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混乱:
“二伯。”
一直沉默的沈文勤扶着父亲,目光如冰冷的刀锋,直刺沈保国。
沈保国被这目光看得一悸,强作镇定:“文勤,大人说话,你小孩子插什么嘴!”
“小孩子也懂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沈文勤语气没有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二伯记不清,我爸这里有账。一笔一笔,时间、金额、缘由,虽然没条子,但人证我们可都有,这部分每次借款都是有第四个人在的,可不止奶奶、我爸的银行取款记录,总能拼凑个大概。真要一笔笔对质,恐怕不好看。”
他顿了顿,不给沈保国反驳的机会,继续道:“二伯,我记得你在镇子东头跟人合伙弄了个小铁匠铺,主要接矿上那些破碎机锤头、钎杆的修补生意吧?你说,要是矿上的人知道,他们用的关键零部件,是从一个欠债不还、连亲兄弟都坑的人手里流出来的,还会不会那么放心?万一出点什么事……”
沈文勤的声音依旧平静,但话里的威胁意味让沈保国脸色骤变。那铁匠铺是他的重要收入来源,全靠矿上的订单。
“你……你敢胡说八道!”沈保国又惊又怒。
“我不需要胡说。”沈文勤截断他,“我只是提醒二伯,信誉坏了,生意就难做了。如果这样还不够,那我们就只能去法院了。虽然没正式借条,但证据链形成优势,法官会采信谁?到时候判决下来,二伯还是不还……”
沈文勤目光扫过脸色同样微变的沈建国和沈玉芝,最后回到面如土色的沈保国脸上,缓缓吐出致命一击:“我听说二伯在山脚下的那个小矿场有股份,除了部分玉石,那里可都是有色金属,过几年路铺到那里,工厂一建好,可是很能赚钱啊?法院强制执行,拍卖股份抵债……也不知道那矿场值多少钱,够不够还?或者,让政府知道矿场股东是个老赖,会不会影响矿场的开发权?”
这番话如同惊雷,炸得沈保国头晕眼花。他最大的依仗和秘密资产就是那点矿场股份,虽然不大,却是他未来翻身的指望!他没想到这个平时不声不响的侄子,不仅知道铁匠铺,连矿场股份的事都摸到了!去法院?强制执行?拍卖股份?甚至影响开发权?这任何一个后果他都承受不起!
“你……你血口喷人!那矿场……”沈保国还想挣扎,但底气已然不足。
“是不是血口喷人,二伯心里清楚。”沈文勤不再看他,转向也有些被镇住的沈建国和沈玉芝,“大伯,姑妈,你们也看到了。不是我爸不讲情面,是二伯逼得我们没办法。既然兄弟情分不值钱了,那就按规矩来。我这里有一份根据二伯过往借款整理的债务清单和还款协议,如果二伯今天不签,明天我们就带着所有证据,先去矿场管委会‘咨询’,再去法院立案。”
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上面清晰地列出了借款时间、金额、约定利息,所有这些全部合理合法,以及明确的还款期限。更重要的是,附加条款写明:若到期未能偿还,债务人沈保国自愿以其名下持有的有色金属矿场”的相应股份,那个债转股的股份要价非常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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