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德拉苏斯的天空,即使被巨龙群岛那澎湃的生命能量所浸染,此刻也沉淀着一种近乎凝固的凝重。空气不再流淌,而是粘稠地附着在皮肤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青铜与尘埃的古老气息,沉重地坠入肺腑。伯瓦尔·弗塔根,这新任的巫妖王,立于巨龙圣地永恒之庭的边缘,统御之盔下那双燃烧着冰蓝魂焰的眼瞳,穿透了宏伟廊柱间氤氲的光雾,投向远方那片被时光纱幔笼罩的领域——青铜龙永恒的巢穴,其入口宛如一道通往宇宙尽头的裂罅,吞吐着令人心悸的、无声流淌的沙之洪流。他巨大的、包裹着冰冷精钢与强化骸骨的甲胄,每一次最微小的移动都发出沉闷的摩擦声,如同冰川在远古地壳上碾过,在这片神圣之地投下浓重的不谐阴影。达里安·莫格莱尼如同一个更为沉默的幽灵,紧贴在他斜后方一步之遥的位置,符文巨剑“影之哀伤”并未出鞘,但那沉寂的剑身内部,仿佛有无数被禁锢的亡魂在无声地嘶嚎,剑柄末端那颗空洞的眼眶状宝石,正贪婪地汲取着此地浓郁却又异常驳杂的时光之力,偶尔闪过一丝极其微弱、几近熄灭的冰蓝碎芒,如同垂死星辰最后的喘息。
“他来了。”达里安的声音像是两块冰在摩擦,干涩、冰冷,没有任何起伏,却精准地刺破了凝滞的空气。
话音未落,前方的时空涟漪骤然加剧。青铜色的光流不再是无序的涡旋,而是被一股无形的意志强行梳理、编织。光流中心,空间如同水波般向两侧优雅地分开,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只有一种令人骨髓发冷的、时间本身被强行弯曲的嗡鸣。一个身影踏着流淌的时之砂砾,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分开的光幕之中。
永恒龙王诺兹多姆。
他的形态介乎实体与流光之间,巨大的青铜龙翼并非血肉,而是由无数细密如恒河沙数的、旋转着的时光符文所构成,每一次轻微的扇动,都在虚空中留下短暂而复杂的星轨残影,随即又湮灭于无形。他那覆盖着古老青铜鳞片的躯体上,布满了奇异的伤痕——并非爪牙撕咬或魔法灼烧的痕迹,而是无数道细微的、闪烁着奇异光芒的时空裂隙,如同宇宙本身在他身上刻下的、永不愈合的疮疤。最令人心悸的是他那双眼睛。那不是凡物所能理解的眼眸,而是两团缓慢旋转、深不见底的漩涡,漩涡的核心是绝对的虚无,边缘则燃烧着冰冷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时光之焰。当他那非人的视线扫过伯瓦尔和达里安时,两人都感到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战栗,仿佛自己从诞生到此刻乃至未来无数种可能的轨迹,都被瞬间剥离出来,赤裸裸地摊开在这位时间之主的审视之下。那目光中蕴含的不是恶意,而是一种超越生死、俯瞰万古的、令人绝望的冷漠洞察。
“巫妖王。莫格莱尼。”诺兹多姆的声音直接在他们的意识深处响起,低沉、悠远,如同亿万星辰在宇宙真空中的共振,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时间砂砾相互摩擦的质感,沉重地敲击着灵魂,“时间的丝线,因你们所求之事而绷紧,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随我来,踏入‘永恒之鳞’的核心。你们所追寻的真相,其重量足以压垮凡俗的认知,其代价远超你们的想象。凝视时间,时间亦将回以凝视,而深渊的倒影,往往就藏在那回望之中。”
他没有等待回应,巨大的龙翼(或者说那时光符文的聚合体)只是微微一振,便率先投入了那扇由流动的青铜光沙构成的门扉。门内并非寻常的洞穴或殿堂,而是一片无垠的、由纯粹时间伟力构筑的奇异空间。巨大的、由凝固青铜光线构成的星轨仪在无形的穹顶缓缓旋转,发出低沉而恒久的轰鸣,每一次转动都牵动着空间的涟漪。无数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时间沙漏悬浮在虚空中,内部的砂砾闪烁着或金或银或幽蓝的光芒,以各自不同的、甚至违背常理的速度流淌、停滞、倒流。沙漏之间,是亿万条细如发丝、璀璨夺目的光线在穿梭、交织、断裂又重组,构成一张覆盖了整个视野、复杂到令人疯狂的动态星图——那是艾泽拉斯及其周边时空在时间长河中的投影与映射。空气里弥漫着尘埃与青铜的气息,但那尘埃是时间本身的碎屑,吸入肺腑,带来一种奇异的、灵魂被轻微撕扯的错位感。
伯瓦尔与达里安踏入这片领域,沉重的脚步声在时间回廊中荡开奇异的涟漪,仿佛石子投入了粘稠的油面。符文剑“影之哀伤”在达里安手中发出低沉的嗡鸣,剑柄末端那颗空洞的眼眶宝石,对周遭狂暴流淌的时间之力产生了更强烈的、近乎贪婪的吸摄,宝石深处那点冰蓝碎芒如同风中残烛,剧烈地明灭跳动。
诺兹多姆悬浮在星图的核心,他龙爪般的前肢缓缓抬起,指向一片被无数暗红色、仿佛凝固血痂般光线缠绕的区域。那片区域的星图扭曲得最为厉害,无数代表未来的丝线在那里纠缠、断裂,散发出不祥的、混乱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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