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摩挲着铁牌,眼神深邃。
这些黑袍人的渗透,远比他想象的更深。他们不仅在军中安插了奸细,还试图破坏关内生存根基,这是要彻底困死寒铁关。
“可有审问出什么?”沈清问道。
石兰摇头:“抓住的几个活口,都在被擒的瞬间自爆心脉而亡,显然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死士。”
沈清并不意外。
他收起铁牌:“此事我知道了。加强关内巡查,尤其是水源和粮草重地。另外,派人密切关注狼族动向,以及……是否有其他可疑人员靠近寒铁关。”
他指的,自然是那些黑袍人可能派来的后续力量,以及……即将苏醒的梦夭夭可能引来的未知关注。
“是!”石兰应下,又迟疑道,“沈前辈,您昨日显露通天境修为,恐怕已引起各方震动。接下来,您看……”
“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当务之急是稳住北境局势。秦将军那边,可有新的消息?”
“秦将军已调集援军,不日便可抵达。她传讯说,帝都方面也已关注北境变故,女帝陛下似乎……另有安排。”
女帝萧凤昭?沈清眸光微动。这位深不可测的玄凰女帝,终于要有所行动了吗?
送走石兰,沈清回到房间,眉头微蹙。
局势越来越复杂了。
“夫君在为何事烦忧?”夜无月走到他身边,很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易容后的脸上带着关切,“可是为了那些黑袍老鼠和西荒蛮子?待为妻炼化月华精魄,便去将他们连根拔起!”
沈清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梦夭夭的事情,暂时还不能让她知道。
他走到窗边,望向关外苍茫的天地,感受着神魂深处那光茧越来越活跃的波动,心中隐隐有种预感。
风暴,即将来临。
……
沈清推门而出,他打算去城头看看。
夜无月款款跟上,很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
此刻她易容成侍女,本应恪守本分,但看着沈清俊逸的侧影,那股想要宣告独占权的冲动便难以抑制。
至于隐藏身份?她偏要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打下她的印记。至于可能引起的猜疑……
她夜无月行事,何需向旁人解释?
若有人敢深究,杀了便是。
两人穿过回廊,沿途值守的士兵纷纷垂首行礼,目光在触及沈清时都带着敬畏,
这时石兰带着几名将领迎面走来。
见到沈清,她立刻抱拳:“沈前辈,您要的关防图已经准备好了。”
她的目光在掠过夜无月时微微一顿。这侍女未免太过大胆,竟敢如此贴近沈前辈。
但见沈清并未斥责,她也不好说什么。
“有劳。”沈清接过图卷展开,“狼族昨夜退兵后有何动向?”
赵副尉抢着答道:“回前辈,斥候回报,兀术残部退至五十里外的黑风谷,正在收拢溃兵。不过……”
她犹豫了一下,“今早关外十里处的山林里发现了几具尸体,看装束是西荒探子,死状……很诡异。”
“哦?”沈清抬眼。
“全身精血被吸干,像是被什么邪功所害。”赵副尉压低声音,“而且我们在尸体旁发现了这个。”
她递上一块残破的黑布,上面隐约可见扭曲的蛇形标记。
沈清眸光一凝。黑袍人的手伸得比想象中还长。
石兰忧心忡忡:“前辈,看来那些黑袍老鼠和西荒蛮子并未死心。末将担心他们会在援军到来前再次发动袭击。”
“无妨。”沈清将黑布收起,“加强警戒便是。秦将军的援军何时能到?”
“最快明日午后。”
一直安静站在沈清身侧的夜无月忽然轻笑一声:“区区狼族,何须等援军?夫君若允准,妾身今夜便去取了那左贤王的首级。”
她说话时语气娇媚,内容却令人胆寒。
石兰等人闻言皆是一怔,看向这貌不惊人的侍女的目光顿时变了。
夫君?这侍女竟然是沈清妻主?
但看到沈清神色不变,她们也不敢过多揣测。
沈清淡淡瞥了夜无月一眼,无言以对。
夜无月此举过于大胆。
虽能震慑一些宵小,彰显她与自己的亲密关系,让石兰等人投鼠忌器,但也极易引来不必要的关注和猜疑。
尤其是在黑袍组织潜伏在侧的情况下,任何不寻常的细节都可能被放大。她这病娇的占有欲,有时真是把双刃剑。
“不必。此时出手,只会打草惊蛇。”
他转向石兰:“关内粮草可还充足?”
“尚能支撑半月,只是……”石兰面露难色,“昨夜清查仓库,发现有三成粮草被人动了手脚,掺了毒。若非及时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沈清眉头微蹙。看来关内的奸细比预想的还要猖獗。
“传令下去,全面彻查。凡是形迹可疑者,一律严加盘问。注意方式,莫要引起恐慌。”
“末将明白。”
众人又商议片刻,沈清便带着夜无月往城头走去。
登上城墙,寒风凛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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