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铁锈和陈旧机油混合的腐蚀性气味,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我的喉咙,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灼热的砂砾。
这里是通道的尽头,一间废弃的锅炉房。
巨大的锅炉像一头沉默的钢铁巨兽,蹲伏在阴影里,身上布满褐色的锈迹,表面剥落的漆皮如同溃烂的皮肤,边缘卷曲,轻轻一碰便簌簌掉落。
半扇铁门摇摇欲坠地挂在门框上,每一次气流穿过,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吱嘎……吱嘎……”,像是某种垂死生物在低语,节奏缓慢而执拗。
真正的恐怖,来自散落在地上的那些东西。
乍一看,是几具尸体。
但细看之下,那种诡异的违和感便爬上脊背,像冰冷的蛇缓缓游过脊椎。
他们穿着不同年代的校服,从最老旧的蓝白运动款到近几年的新式西装裙,仿佛一场跨越数十年的同学会,以死亡作为终点。
他们的皮肤泛着一层不自然的蜡光,在昏暗的光线下,像是被精心打磨过的陈列品,触感仿佛冷硬的树脂,指尖若轻触,会留下短暂的凹痕,又迅速回弹。
“别靠近,”顾昭亭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警告,“他们在转运。”
转运。
这个词像一枚冰冷的针,刺入我的大脑。
这些不是尸体,是货物。
我的视线无法从其中一具“模型”上移开。
那是名穿着百褶裙的女学生,长发散乱地铺在水泥地上,发丝间夹杂着细小的铁屑,触感粗糙。
她的姿态介于安详与扭曲之间,右手微微蜷曲,指尖抵着地面,仿佛在无意识地抓挠。
就在我以为她和其他模型一样死寂时,我看到了。
她的睫毛,轻微地抖动了一下。然后,停顿。又是一下。再一下。
我强迫自己冷静,可太阳穴突突跳动,视网膜上,“金手指”能力强行启动,数据流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但眼前骤然一黑,耳鸣尖锐地炸开,仿佛有根针在颅内搅动。
我咬牙撑住,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指尖掐进掌心,才让画面重新稳定。
三次抖动,间隔精准到0.8秒。
这和我曾经读过的医学文献完全吻合——正常人类在快速眼动睡眠期(REM)时,眼球会进行类似的无意识运动。
这具“模型”……还活着。
更可怕的念头涌了上来。
我立刻调取了从许明远书房里秘密复制的实验记录。
无数加密文件在我眼前飞速闪过,系统一度因心跳过速而卡顿,我深吸一口气,强行重连。
最终定格在一份标题为《“蜂巢”附着期临床观察报告》的文件上。
第七阶段,症状描述栏里赫然写着:意识残留,外部生命体征趋近于零,身体机能不可逆性僵化。
意识未灭,身体已僵。她被困在自己的身体里,一个活生生的囚笼。
就在这时,一束刺眼的手电光从通道深处扫了过来,光柱在布满灰尘的空气中划出清晰的轨迹,尘埃如微小的幽灵在光中翻舞。
我和顾昭亭瞬间闪身躲到一口废弃的储水罐后面,后背紧贴冰冷的金属,寒意透过衣料渗入骨髓。
脚步声由远及近,两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助理推着一架空担架走了过来。
他们的对话声在空旷的锅炉房里显得格外清晰,鞋底碾过碎屑的“沙沙”声每一步都敲在神经上。
“C3通道清空,东西都搬走了。”
“好,等头目过来验货。这批次的‘素体’质量很高,应该不会出岔子。”
他们经过我们藏身的储水罐,走向锅炉房的另一端,似乎是在做最后的检查。
等他们的脚步声和光束都消失在另一条岔路后,顾昭亭如猎豹般无声地窜了出去。
他的目标是那架被遗弃在门口的担架。
他迅速拆下担架床头的一个金属编号牌,只看了一眼,便翻到了背面。
然后,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快步跟上去,探头一看,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
编号牌的背面,是用黑色记号笔手写的几个字,字迹潦草而急促:
林晚照?(待确认)
他们以为我已经死了。
不,更准确地说,他们认为“林晚照”这个实验体已经宣告失败或死亡。
但他们没有放弃,还在寻找“我”,或者说,寻找一个可以替代我的“容器”。
这架空担架,就是为“待确认”的我准备的。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我不再是追查者,我从一开始,就是他们的猎物。
我强压下几乎要破喉而出的惊叫,从口袋里掏出那块从许明远实验室顺手牵羊的微型电路板。
我的指尖掠过板上复杂的线路,金手指的能力再次启动,但这次,我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仿佛脑内有电流在反噬。
我咬紧牙关,任由冷汗滑落,终于将这块板子的功能完全解析,并还原出它曾经发射和接收的信号波形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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