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阿九说的“她”是指谁?阿毛妈?还是……我?
我猛地睁开眼,从顾昭亭手里拿回牛皮纸和炭笔。
我的金手指,那该死的、如同神罚的记忆力,此刻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
阿九刚才输入的那个权限代码——MK - 1993。
1993年,我记得很清楚,那是我上小学的年份,也是姥爷的胶卷记录里,“焚化演练”最频繁的一年。
但MK是什么?
不是某个项目的缩写,太随意了。
那感觉,更像是一个人的代号,或者……名字的缩写。
我的记忆宫殿里,无数张姥爷拍摄的照片、无数页他用蝇头小楷记录的档案飞速闪过。
我像一个疯子般在浩如烟海的资料里搜寻着“MK”和“1993”这两个关键词的交集。
突然,一张合影照片在我脑海中定格。
那是1993年夏天,在北山疗养院(研究所的前身)门口拍的集体照。
前排是院领导,后排是研究员和实习生。
姥爷作为“特约摄影师”,也在后排的角落里。
而在他身边,站着一个瘦弱、戴着黑框眼镜的女孩,胸前别着一枚实习生胸牌。
她低着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我的记忆自动放大了那枚胸牌,上面的字迹清晰浮现——实习助理:茅凯丽。
茅凯丽。
MK。
我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了。
我立刻调取与她相关的档案。
茅凯丽,1993年7月进入研究所实习,法医专业的高材生,沉默寡言,但专业能力极强。
她的实习报告里,多次提到对“尸体信息交叉校验”的优化算法,这与阿九那套速记逻辑的底层思维高度吻合——都强调信息的“冗余验证”与“动态校准”,如同在尸体上反复比对指纹与齿模。
她和阿九,很可能师出同门,甚至可能是同学或者前后辈。
然后,在1993年底,她的档案记录戛然而止。
离职原因:因病休养。
再往后,就再也没有她的任何记录了。
“因病休养”,多么温和的词。就像“焚化演练”一样。
我明白了。
MK - 1993,不是一个代码,是一个墓志铭。
茅凯丽,就是最初的“Model K”,甚至是“L系列”的灵感来源。
而阿九,他不仅认识她,他甚至可能……参与了定义她的那套规则。
他看到我留下的那道未完成的弧线,认出的不只是自己的笔迹习惯,更是茅凯丽当年可能和他一起探讨过的逻辑算法。
他以为是见鬼了,见到了一个来自过去的亡魂,在用他最熟悉的语言,对他发出质问。
所以他才会喃喃自语:“她怎么会知道?”
“昭亭,”我抬起头,声音里带着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我们必须拿到那个U盘。”
“现在去?”顾昭亭皱眉,“太冒险了。阿九的情绪很不稳定,他随时可能上报异常。而且旧区那边,即便废弃了,也一定是他们重点监控的区域。这更像一个陷阱。”
“不是陷阱,”我断然道,“这是一个求救信号,或者说,一份遗书。它不是留给‘他们’的,是留给‘记得’的人的。阿毛妈,她一定是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察觉到了什么。她不知道该相信谁,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把线索藏在她儿子最喜欢的地方,用她杂货铺的发票作为信标,把它交给命运。”
命运把这张发票吹进了阿九的窗户,而阿九的反应,则通过我们的窃听,把它交到了我的手上。
这是一场跨越了数十年,由死者、疯子和追寻者共同完成的接力。
“阿九不会上报的,”我笃定地说,“至少现在不会。一个人如果开始怀疑自己坚守了十几年的系统,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杀害故人的帮凶,他首先会做的,不是求助,而是自我验证。他会疯掉,或者……他会想办法找到真相。那张发票,对他而言,既是惊吓,也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顾昭亭沉默了片刻,他看着我,眼神复杂。“你的计划是?”
“声东击西。”我指了指那本复刻的暗码本,“阿九现在是惊弓之鸟,他的注意力一定高度集中在‘西区L - 7’这个我抛出的诱饵上。他会反复回看监控,分析数据,试图找出那个‘心跳残留’的真相。他会把所有的精力都用来证明我是个幽灵,或者戳穿我的谎言。而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我们要去阿毛妈杂货铺的旧址,”我继续说道,思路越来越清晰,“但不是现在。要等到天亮前,凌晨四点。那是城市最疲惫、监控最松懈的时候。而且,我们不能空手去。”
我撕下另一张牛皮纸,用炭笔在上面飞快地画了一张草图,是北山疗养院的侧面结构图,并在其中一个不起眼的通风管道口做了标记。
炭笔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轻响,指尖传来粗糙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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