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的风云变幻,似乎都与这间小小的古董店绝缘。
或许遥远的边境正爆发着人类与变异兽群的惨烈冲突;或许某个联邦正在密谋着影响格局的计划;或许那些开启灵智的妖类势力正在进行着残酷的领地争夺……但这些惊涛骇浪,传到墨渊阁时,都已化作了微不可闻的涟漪。
沈墨白依旧沉浸在他的世界里,潜心钻研着通往第十级——那传说中掌控法则境界的虚无之路。这条路艰难而漫长,仿佛在迷雾中独行,但他心无旁骛,步伐沉稳。
杀无尽也同样心无旁骛,只是她的“骛”更为具体。这半年来,她几乎将所有的心神都投入到了那本《元炁真解》基础篇和那几式基础剑招之上。打扫卫生变得敷衍了事,鸡毛掸子常常只是象征性地拂过;下午与沈墨白对弈时,也总是心不在焉,落子飞快,只求速战速决,好腾出更多时间练剑、感应那虚无缥缈的“气感”。
她的进步微乎其微。体内的元气依旧如同沉睡的死水,难以撬动;剑招也依旧笨拙,毫无美感与威力可言。但她的眼神却比半年前更加坚定,甚至带着一股执拗的狠劲。
某次对弈,看她又一次准备草草落子认输,沈墨白轻轻按住了她的手。
“任何事,都不能急。”他声音平和,听不出喜怒,“扫地是如此,下棋是如此,修行,更是如此。”
他指了指被她随意搁在旁边的鸡毛掸子:“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心浮气躁,连眼前的尘埃都拂不净,又如何能感知天地间流动的元气,驾驭手中三尺青锋?”
杀无尽怔住了,看着沈墨白那深邃平静的眼眸,一股羞愧感涌上心头。她意识到自己最近确实太过急功近利,反而迷失了方向。
“沈先生,我明白了。”她低声道。
从那天起,她强迫自己沉下心来。打扫时,不再敷衍,而是认真擦拭每一个角落,仿佛在拂拭自己心头的尘埃;下棋时,也不再只想着快点结束,开始尝试思考,尽管棋艺依旧糟糕,但态度已然不同。
就这样,日子在一种奇异的平静中悄然流逝了半年。
天山剑阁那边,自从立阁之战后,再无震撼性的消息传来,仿佛沉入了西北的冰雪之中,默默积蓄着力量。蜀中圣地也似乎一切如常,至少没有什么风波能够惊动到沈墨白这一层级。期间,与灵栖谷、迷踪竹海偶有书信往来,不过是一些日常问候和无关紧要的交流。不过冷风和胡月去寻找镜子,仿佛没有了回应,这倒让沈慕白有一点点担心,
墨渊阁内,时光仿佛凝滞。一人潜心问道,一人砥砺前行,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各自书写着属于自己的篇章。
夜幕低垂,为城外的荒野披上了一层危险的薄纱。
焚城借着微弱的月光,潜行至一片远离主要道路、人迹罕至的林地。他心跳如鼓,既有对黑暗中可能潜藏危险的恐惧,更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激动与忐忑。他从怀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件被油布仔细包裹的物事。
揭开油布,露出的是一把造型极其古怪的“枪”。
它大体上还保留着旧时代火铳的轮廓,但细节处充满了手工锻造的粗糙与各种异想天开的改造。枪管并非纯粹的金属,而是一种暗沉的黑铁木与薄铁皮混合嵌套的结构,外部缠绕着细细的、刻画着扭曲纹路的金属丝。枪身中部,镶嵌着一个简陋的、类似转轮的结构,但其上只有一个弹巢。最奇特的是击发装置后方,那里被挖空了一个小槽,此刻,正嵌入一枚散发着微弱温热、内部有赤色流光闪烁的一级火属性金核。
焚城颤抖着手,从另一个小皮袋里,取出了他耗费无数心血打磨而成的“子弹”。
这并非传统的金属弹头,而是一枚被精心切割、研磨成尖锐圆锥状的一级金属性金核。它通体闪烁着淡金色的冷硬光泽,尖端在月光下泛着一点寒芒。他将这枚特殊的“子弹”,郑重地填入那唯一的弹巢之中。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几乎要跳出胸膛的心脏。这是他第一百次尝试激发,也是第一次在野外进行实弹测试。他白天在城外采摘那些变异得巨大的果实时,心中想的全是它;午休时,他偷偷摸出来反复检查的,也是它。
他端起这柄沉重而怪异的枪,凭借记忆中旧时代书籍里看来的姿势,瞄准了前方约二十米外的一棵表皮粗糙、隐约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进化硬木。
食指扣上那简陋的扳机。
“砰——!!!”
一声远超寻常火药枪械的、混合着爆鸣与某种元素撕裂尖啸的巨响,猛然在寂静的林地中炸开!枪身猛地向后一坐,巨大的后坐力撞得焚城肩膀生疼,差点脱手。
他顾不上疼痛,急忙抬眼望去。
只见那棵硬木的树干上,约一人高的位置,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创痕。树皮被撕裂,露出了下面浅白色的木质,边缘处还有一丝焦黑的痕迹,仿佛被高温瞬间灼烧过。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淡淡的、金属被熔炼般的奇异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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