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如水。
西京城的角楼之上,悬挂的宫灯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将昏黄的光晕洒在冰冷的青石板路上,拉出长长的、孤寂的影子。
御书房内,烛火通明。
李景端坐于龙椅之上,面前堆积如山的奏折却未曾翻动一页。
他的目光穿透了窗棂,望向夜空深处,思绪却早已飘向了白日里天幕那石破天惊的最后一幕。
太上皇,李晟。
那个在他面前总是和蔼慈祥,甚至有些优柔寡断的皇爷爷;那个在天幕盘点中,以“仁宗”为庙号,被后世称赞宽厚爱民的君主;那个退位之后,便深居简出,每日只与花鸟、棋局为伴的老人……
竟会是“刺客榜”第一,于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如鬼魅般穿行于暗夜的绝顶刺客——“影”?
这巨大的反差,带来的冲击力,甚至超过了之前任何一次天幕的揭秘。
这其中,究竟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过往?
那把青色的油纸伞下,究竟沾染过多少铁与血?
李景缓缓起身,他知道,这个答案,只有一个人能给他。
“摆驾,宁寿宫。”他低声对身边的内侍说道。
“喏。”
……
宁寿宫,太上皇李晟的居所。
相比于皇宫中轴线上的威严肃穆,这里更多了几分恬淡与安宁。月光如水银般倾泻而下,洒在庭院中的一株老槐树上,树影斑驳,静谧无声。
李景屏退了所有随从,独自一人,踏入了这座看似与世无争的宫殿。
还未入殿,便听到一阵悠扬的棋子落盘之声,清脆悦耳。
殿内,并未点燃太多烛火,只在一方棋盘旁立着一盏宫灯。
太上皇李晟正独自一人,坐在棋盘前,左手执黑,右手执白,自己与自己对弈。
他穿着一身寻常的素色常服,满头银发在灯下泛着柔和的光。听到脚步声,他并未回头,只是淡淡地笑道:“景儿,你来了。这么晚了,还在为国事烦忧吗?”
他的声音,依旧是那般温和,听不出丝毫异样。
李景走到棋盘前,依足了礼数,恭敬地躬身行礼:“孙儿拜见皇爷爷。夜深叨扰,还望皇爷爷恕罪。”
“自家人,何来叨扰一说。”李晟抬起手,示意他坐下,“正好,陪朕下完这盘棋。”
李景顺势坐到了对面,目光扫过棋盘。
只见黑白二子绞杀正酣,黑子大龙看似气势汹汹,四处征伐,实则根基不稳,隐有被白子合围之危。
而白子步步为营,看似处处退让,却在不经意间,布下了一张天罗地网。
“皇爷爷的棋艺,孙儿望尘莫及。”李景由衷赞道。
李晟笑了笑,捻起一枚白子,轻轻落下,截断了黑子大龙的最后一处气眼。
刹那间,满盘黑子,尽数化为死棋。
他抬起头,目光在烛火下显得格外深邃,仿佛能洞穿人心:“景儿,你此来,不是为了与朕谈论棋艺的吧?”
李景深吸一口气,不再迂回,直入主题:“皇爷爷,今日天幕之事……”
他没有说得太透,但意思已然明了。
李晟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他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平静地说道:“那把伞,确实是朕的。”
平淡的一句话,却如惊雷般在李景心中炸响。
虽然早已猜到,但当亲耳听到他承认时,那份震撼依旧无以言表。
李晟放下茶杯,浑浊的眼眸中,浮现出一丝悠远的追忆之色,仿佛回到了那个金戈铁马、血雨腥风的年代。
“你只知朕是仁宗,可知朕登基之初,是何等的内忧外患?”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沙哑:“彼时,先帝虽武功赫赫,开疆拓土,但也留下了藩王割据、功臣骄横的祸根。朝堂之上,阳奉阴违者有之;封疆大吏,拥兵自重者有之;江湖草莽,更有前朝余孽蠢蠢欲动。这些,都不是摆在明面上的敌人,一道圣旨,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光明之下,朕是仁君,要施仁政,要安抚天下。但在光明照不到的阴影里,总需要有人去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李晟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负手而立,望着天边那轮残月。
“所以,朕亲手组建了一支只听命于朕的秘密力量。他们没有名字,没有身份,对外只有一个代号——‘暗影’。”
“‘暗影’之人,皆是朕从死囚、孤儿、以及那些家破人亡的忠臣之后中挑选出来的。朕给了他们新生,也给了他们复仇与效忠的目标。他们是朕手中最锋利的刀,最忠诚的影卫,专门替朕处理那些朝堂上无法解决的麻烦。”
“刺杀拥兵自重的藩王,清除贪赃枉法的巨蠹,瓦解密谋造反的江湖势力……那些年史书上轻描淡写的一句‘藩王暴毙’、‘奸臣伏法’背后,都沾着‘暗影’的血。”
李景静静地听着,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终于明白,为何仁宗一朝,前期看似动荡,后期却能迅速稳固。原来,在那“仁政”的背后,竟是由这样一支血腥的秘密力量在保驾护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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