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在一种极致的压抑与震撼中,缓缓散去。
然而,当百官们怀着复杂的心情走出宫门时,谁也没有注意到,新晋受封的车骑将军、曾于江南水战中威名赫赫的“铁血屠夫”陈屠,并未离去,而是被一道密旨,悄然引入了御书房。
……
御书房内,檀香袅袅。
李景褪去龙袍,换上了一袭素雅的玄色常服,亲手为风尘仆仆的陈屠斟上了一杯热茶。
“陛下,末将不渴。”陈屠站得笔直,神情肃穆,不敢有丝毫懈怠,“陛下有何吩咐,末将万死不辞!”
“坐。”李景指了指对面的锦凳,语气平和,“朕知道你心中有惑,为何朕在朝堂之上,下了那般雷霆万钧的旨意。”
陈屠依言坐下,却只坐了半个臀部,腰杆依旧挺得笔直。
他确实有惑,在他看来,对付魏铭这等叛贼之后,就该以最酷烈的方式处死,以儆效尤。陛下之令,正合他意,又有何可疑惑?
李景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一笑,将一枚黑色的、雕刻着狰狞水兽图腾的令牌,轻轻放在了桌案上。
“这是……”陈屠瞳孔一缩。
“拿着这块‘隐鳞卫’令牌。”李景的声音,压得极低,“朕要你,从玄策营中,再挑选三百精锐纳入隐鳞卫,专职监察百官,刺探军情。”
陈屠闻言,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天子亲军!影子部队!
这是何等的信任!何等的恩宠!他猛地起身,单膝跪地,声音都因激动而微微颤抖:“臣,陈屠,誓死效忠陛下!”
“起来吧。”李景虚扶一把,眼神却陡然变得锐利起来,“朕交给你的第一个任务,便是……让那个魏铭,‘逃’出去。”
“什么?!”陈屠如遭雷击,猛地抬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陛下,这……这是为何?此獠罪该万死,若放虎归山……”
“一条死了的毒蛇,是找不到蛇窟的。”
李景的眼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智慧光芒。他缓缓道:“魏铭只是个小角色,他的哥哥韦忠现在不知踪迹,怕是背后还有一张巨大的奸细网络在支撑着,于我朝多半不利。朕要的,不是他这条小鱼的命,而是要顺着他这条线,将整张大网,连根拔起!”
“午门的处斩,是宣告给天下人看的。而你的任务,是在押送途中,制造一场‘意外’,让他逃脱,然后……死死地盯住他!朕要看看,这条丧家之犬,最终会逃向谁的怀抱。”
陈屠在短暂的震惊之后,瞬间明白了李景那深不可测的帝王心术!
引蛇出洞!将计就计!
明面上,是雷霆震怒,以酷刑震慑天下。
暗地里,却是放长线,钓大鱼!
这位年轻的陛下,其心智之深沉,手段之老辣,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末将……领旨!”陈屠重重叩首,接过那枚沉甸甸的“隐鳞卫”令牌,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
是夜,月黑风高。
从天牢通往午门的青石板路上,一队手持火把的禁军,正押送着一辆囚车,缓缓而行。囚车之内,魏铭披头散发,目光呆滞,显然已被即将到来的酷刑,吓破了胆。
就在队伍行至一个狭窄的巷口时,意外,发生了。
一辆运送泔水的板车,不知从何处冲出,车轮“咔嚓”一声断裂,整车恶臭的泔水倾泻而出,将本就狭窄的巷道堵了个严严实实。
“怎么回事!”押送的校尉怒声呵斥。
就在众人手忙脚乱,试图清理路障之时,两侧低矮的屋檐之上,数道黑影如鬼魅般闪过,几支淬了麻药的吹箭,精准无比地射中了数名禁军的脖颈。
混乱,在瞬间爆发!
囚车旁,一名看似寻常的禁军小卒,眼中陡然精光一闪,猛地拔出腰刀,一刀便劈开了那看似坚固的囚车锁链!
“快走!”他低喝一声,将魏铭从囚车中拽出,两人转身便钻入了旁边一条漆黑如墨的深巷之中,转眼间便消失不见。
整场“劫囚”,从发生到结束,不过短短十数息,干净利落,配合得天衣无缝。
待到大批禁军闻讯赶来之时,现场只剩下了一片狼藉,和几个中了麻药、昏迷不醒的同僚。
“废物!一群废物!”京兆府尹得到消息,气得暴跳如雷,“全城戒严!给本官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一时间,整个西京城,锣声大作,火把通明,无数的城防军与衙役涌上街头,开始了声势浩大的搜捕。
然而,在这片喧嚣的明面之下,真正的猎手,才刚刚开始他们的狩猎。
距离事发地数百丈外的一处钟楼顶端,陈屠一身黑色夜行衣,如同一尊雕塑,冷冷地注视着下方的一切。
他的身边,数名同样装束的隐鳞卫,如同融入了夜色的幽灵,悄无声息。
“指挥使,鱼儿已经入网,正向城西的‘瓦子巷’方向移动。”一名隐鳞卫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仿佛与风声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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