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一役,大捷!
然而,这足以载入史册的辉煌胜利,其喜悦尚未在李景心中停留片刻,便被一封来自京城的八百里加急军报,冲刷得荡然无存。
太上皇,病危!
短短几个字,如淬了寒冰的重锤,狠狠砸在李景心头。
来不及庆功,来不及安抚将士,甚至来不及处理刘莽逃窜的后续事宜。
李景将幽州军政大权尽数托付给徐元、常青山等人,只带了数名亲卫,换上快马,便踏上了返回京城的路。
星夜兼程,换马不换人。
凛冽的北风如刀子般刮在脸上,坐骑换了一匹又一匹,沿途驿站的官员甚至看不清马上之人的面容,只看到一道象征着帝王亲临的玄色残影,裹挟着滚滚烟尘,疯了一般向着京城的方向狂奔。
李景的心,早已飞回了那座巍峨的西京城。
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出与仁宗相处的点点滴滴。
从初见时的审视与期许,到托付江山时的郑重与信任,再到禅位后的欣慰与落寞……那是一位帝王,更是一位亲人。
李景不敢想象,若是失去了这位最后的、也是最坚实的依靠,他将面对怎样的孤寂。
三日后,当风尘仆仆的李景冲入皇城之时,整座宫城都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死寂之中。
宫女太监们个个噤若寒蝉,走路时都踮着脚尖,生怕发出一丝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得化不开的药味。
“陛下,您可算回来了!”
早已等候在宫门处的内阁首辅,见到李景,老泪纵横,几乎要跪倒在地。
“太上皇……太上皇他……怕是就在这一两日了……”
李景的心猛地一沉,他来不及理会百官,大步流星地冲向太上皇的寝宫。
殿外,所有太医跪了一地,个个面如死灰,束手无策。
殿内,几名老太监正小心翼翼地侍奉着,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李景放轻脚步,走到龙床之前。
床榻之上,曾经那个杀伐果断、威严深重的舜仁宗,此刻形容枯槁,双目紧闭,面色蜡黄如纸,呼吸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断绝。
若不是胸口还有一丝微不可察的起伏,几乎与死人无异。
“皇爷爷……”李景轻声呼唤,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然而,就在他以神识下意识探查之时,却陡然一愣。
不对劲!
在李景的感知中,床榻上的太上皇,外在的生命体征确实衰败到了极点,仿佛风中残烛。
但在那衰败的表象之下,其体内的生命精气,却如同一口被巨石压住的深井,虽被强行压制,但其根基依旧浑厚绵长,丝毫没有油尽灯枯的迹象!
这是……龟息之术?亦或是某种高明的假死秘法?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李景心中一闪而过。
他心中微动,面上却依旧保持着悲痛与焦急,对左右侍奉的太监们挥了挥手,沉声道:“你们都先下去,朕要单独陪陪太上皇。”
众人不敢违逆,纷纷躬身告退。
待殿内只剩下爷孙二人,那沉重的殿门被缓缓关上,隔绝了内外一切视线与声音。李景这才走到床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皇爷爷,别演了,百官和太医都被您骗过去了,可骗不过我。”
床榻上,原本“弥留”的老人,眼皮稍稍地动了一下。
数息之后,李景只听一声微弱的叹息响起。
紧接着,那个方才还气息奄奄、仿佛下一秒就要驾鹤西去的太上皇,竟缓缓地、自己坐了起来!
他虽面色依旧苍白,但那双浑浊的眼眸,却在瞬间恢复了昔日的清明与深邃,哪里还有半分病危的模样?
“你这小子……果然瞒不过你。”太上皇李晟靠在床头,声音虽有些虚弱,但中气十足,“说说看,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李景苦笑一声,为他倒了杯温水,道:“您的脉象虽乱,呼吸虽弱,但您体内的那股‘势’还在。寻常人或许看不出,但在我眼中,您这棵大树,根基稳固得很,远不到枯萎的时候。”
“势?”李晟品味着这个词,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不错,朕没病,不仅没病,这几个月静养下来,身子骨比以前还要硬朗几分。”
李景闻言,心中那块悬了三天三夜的巨石,终于轰然落地。随之而来的,却是满心的困惑与不解。
“皇爷爷,您这又是何苦?”李景皱眉道,“您可知,您这一‘病’,前线军心浮动,京城人心惶惶。若非幽州大捷的消息及时稳住局势,恐怕立刻就会生出乱子来。您这般行事,究竟是为何?”
“朕等的就是乱子。”
太上皇李晟的回答,让李景瞳孔一缩。
只听他缓缓道:“景儿,你登基时日尚短,根基未稳。虽有天幕为你正名,有军功为你立威,但朝堂之上,人心是最复杂的东西。朕若一直在,那些两面三刀的家伙,自然会夹着尾巴做人。可若朕这根老顶梁柱‘倒’了呢?你猜,会有多少魑魅魍魉,会迫不及待地从阴暗的角落里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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