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局,考的是为君者的格局。”清虚子站起身,引着李景来到亭边的石壁前。那石壁之上,竟悬挂着一幅巨大的、描绘着山川城池的军事阵图。
图上,一座孤城被十万大军围困,城中仅有守军五千,粮草不济,外无援兵。
“此为第二关,阵图,考的是为君者的韬略。”清虚子指着那幅图,缓缓道,“王爷,若您是城中主帅,面对此等必死之局,当如何破之?”
这是一个经典的兵法难题,自古以来,无数名将的答案,无外乎“坚守待援”、“拼死突围”或是“诈降奇袭”,但成功的例子,寥寥无几。
李景只看了一眼,便淡然一笑。
他并未直接回答,反而问道:“道长,可知敌军主帅是何许人也?其性情如何?可知敌军粮草从何处来?其后勤补给线,有几条?可知围城大军之中,各部将领是否同心同德?可有能为我所用之矛盾?”
一连串的反问,让清虚子微微一怔。
李景继续道:“兵者,诡道也,守城,守的不是城墙,是人心,破局,破的亦非敌阵,而是敌帅之念。”
他伸出手指,在图上虚点几处:“若敌帅骄狂,便可示敌以弱,诱其轻敌冒进,于城下设伏,以火器重创之,若敌帅多疑,便可散布谣言,言其后方不稳,或有同僚欲夺其功,乱其军心,若敌军粮道漫长,便可遣一支精锐奇兵,千里奔袭,断其粮草,则十万大军,不攻自破!”
“至于这五千守军……”李景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必要时,城中百姓,亦可是兵,坚壁清野,发动民心,与敌巷战,战争,从来都不是纸面上的数字游戏,而是综合了天时、地利、人心、情报、后勤乃至敌我双方统帅心理的博弈。”
他这一番话,早已跳脱了传统兵法的窠臼,融入了现代战争中信息战、心理战、后勤战的精髓。
古松之后,徐元的呼吸,已然变得有些急促,那双平静的眼眸中,第一次燃起了名为“激动”的火焰!
清虚子沉默良久,最终抚掌赞叹:“王爷之见,已臻化境!贫道,再拜服!第二关,王爷亦过了。”
他看着李景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那不再是长辈对晚辈的考校,而是同道中人,甚至是对更高层次智慧的仰望与敬畏。
“这第三关,我们不看,不谈,只论道。”清虚子引着李景,缓缓走入观内的主殿——三清殿。
殿中香烟缭绕,庄严肃穆。
清虚子指着那高高在上的三清神像,沉声问道:“《道德经》有云:‘治大国若烹小鲜’。敢问王爷,何为‘烹’?何为‘鲜’?”
这,是最后的,关于治国理念的终极拷问。
传统儒道大家的解释,皆是强调“无为而治”,认为君王治理天下,应尽量减少干预,不要扰动百姓,如同烹饪小鱼,多翻则易碎。这也是千百年来,士族门阀用以抵制改革、维持现状的理论根基。
李景闻言,却摇了摇头。
他并未引经据典,只是平静地反问道:“道长,您烹过鱼吗?”
清虚子一愣。
李景继续道:“烹鱼,并非将其放入锅中,便不闻不问,而是要知晓何时该起火,火该用文火还是武火;何时该下锅,何时该放油盐;何时该翻面,何时该出锅。”
“‘无为’,并非‘不为’。
而是不做多余之事,亦不做无用之功,是精准地把握时机,以最恰当的手段,达成最理想的效果。”
“于国而言,‘鲜’者,民心也,国力也。‘烹’者,政令也,法度也。”
“天下承平,百姓安乐,自当‘无为’,休养生息,此为文火慢炖。然,如今外有强敌环伺,内有奸佞作乱,土地兼并,民不聊生,国之将倾!此时若还一味强调‘无为而治’,无异于看着锅中的鱼即将烧焦,却依旧默念清静经文,岂不可笑?”
他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清虚子,声音陡然拔高,振聋发聩:
“当此之时,便需用雷霆手段,行霹雳新政!猛火去沉疴,快刀斩乱麻!先将那锅中已经腐坏的烂肉剔除,再将那烧得发黑的铁锅刮净,而后,方能重新起火,再烹那一道……佳肴!”
“这,才是我心中,‘治大国若烹小鲜’的真正含义!”
一番话,掷地有声,回荡在庄严的三清殿内!
清虚子呆呆地站在原地,浑身剧震!他一生研读道藏,自诩已得三清真意,却从未想过,这句被无数人奉为圭臬的古语,竟还能有如此一番……惊世骇俗,却又鞭辟入里、直指本心的解读!
他缓缓地闭上双眼,良久,对着李景,深深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王爷……今日说法,令贫道茅塞顿开,胜读百年道藏,贫道,心服口服。”
也就在此时,一个清朗而坚定的声音,自殿外响起。
“草民徐元,拜见主公!”
只见那个一直隐于暗处的扫地道童,不知何时已走入殿中,对着李景,撩起道袍,恭恭敬敬地,行了君臣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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