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消散时留下的珍珠在陶乐掌心微微发热,内部倒映的陌生星空仿佛具有生命般缓缓旋转。当珍珠的温度达到某个临界点时,它突然化作一滩液态星光,在空中勾勒出一扇通往未知维度的门户。门后的空间呈现出违背欧几里得几何的结构,时间像破碎的镜面般散落各处。
维度读数异常,云薇的探测器发出断断续续的警报,这不是常规空间...更像是某个存在思维的表层意识...
跨过门户的瞬间,三人仿佛坠入了一个巨大的脑回沟。肉粉色的中漂浮着半透明的记忆气泡,每个气泡中都封印着某个文明兴衰的完整历史。脚下是类似神经网络的发光路径,每当他们迈出一步,就有无数知识碎片如电信号般掠过。
耶梦突然单膝跪地,银环发出刺耳的悲鸣:这是...诸神黄昏的真相...
在一个特别巨大的记忆气泡中,他们看到了超古代文明最后的时刻:不是战争,不是灾难,而是一场平静的集体升华。整个文明选择将自身转化为高维存在,只留下这个实验区作为观察窗口。
所以北欧神话体系...云薇的声音带着颤抖,只是一个文明的实验室培养皿?
不止如此。一个没有来源的声音在维度中回荡,我们是观察者,也是被观察者。
周围的神经网络突然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这个存在没有固定的形态,时而呈现为奥丁的独眼,时而化作弗雷的三叉戟,时而又变回陶乐的面容。它周身环绕着不断生灭的概率云,每个瞬间都在同时存在于无数种可能的状态。
第九十九号实验体,你超出了预期。观测者的声音像是亿万人同时在低语,按照设计,你本应在第九十八次轮回时选择与系统同化。
陶乐注意到观测者周围漂浮着九十八个光点,每个光点都代表着一个前代轮回者的最终选择。有些光点明亮而稳定,有些则在痛苦地闪烁,更有几个已经完全黯淡。
你们在测试什么?星谶剑自动出鞘,剑尖指向观测者。
生存的代价。观测者的形态固定为一个简单的几何体,当文明发展到某个阶段,都必须面对这个终极问题:是为了延续不惜一切,还是坚守道德迎接终结?
几何体展开成一面巨大的屏幕,展示出无数个平行宇宙的最终命运。有些宇宙通过残酷的掠夺得以延续,却变成了活地狱;有些宇宙坚持理想直至热寂,在璀璨中消亡;更有一些宇宙找到了第三条道路,但那条道路的代价同样惊人。
北欧实验区是我们设置的对照组。观测者的声音毫无感情,通过九十九次轮回,我们得到了足够的数据。是时候得出结论了。
整个维度开始收缩,神经网络如退潮般消失。云薇惊恐地发现,那些记忆气泡正在一个接一个破灭,里面封印的文明历史随之消散。
你们要销毁实验区?耶梦的银环迸发出最后的光芒。
不是销毁,是归档。观测者平静地回答,实验已经完成,继续维持这个系统只会增加不必要的熵增。
陶乐突然明白了珍珠的真正用途——那不是指引,而是一个选择的机会。弗雷在最后时刻,给了他们改变实验结论的可能。
星谶剑的嗡鸣达到顶峰,剑身上的星辉不再只是能量,而是开始承载某种更本质的东西。陶乐感受到无数前代轮回者的意志在剑中苏醒,那些曾经做出不同选择的存在,此刻都将力量借给了他。
有趣。观测者的几何体表面泛起涟漪,你想要推翻实验结论?
陶乐的双眼完全化作星辰的漩涡,我要证明你们的实验本身就有缺陷。
空星之力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展开,不再是攻击或防御,而是在重构这个维度的基本规则。观测者惊讶地发现,自己与主文明的连接正在被切断。
你在做什么?观测者的声音首次出现波动,这样会让我们都迷失在维度间隙!
那就一起迷失吧。陶乐的微笑中带着决然,既然你们把我们当作实验品,那就亲自体验一下实验品的感受。
维度彻底崩塌,他们坠入了一片绝对的虚无。这里没有空间,没有时间,连存在本身都变得模糊。观测者的几何体在虚空中不断分解重组,试图重新建立秩序。
没有用的,陶乐的声音在虚无中回荡,这里是所有规则的起点与终点,你们的知识在这里毫无意义。
云薇紧紧抓住陶乐的手臂,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陶乐...我...
耶梦的银环突然碎裂,但碎片没有消散,而是化作星光融入周围的虚无:我明白了...这就是噬界之环真正的用途...
在绝对的虚无中,某个更加古老的存在被惊醒了。那不是文明,不是神明,而是宇宙本身意识的碎片。它透过陶乐的双眼观察着这个异常点,发出了自大爆炸以来的第一个疑问。
观测者终于露出了恐惧:你惊动了...快停下!
但为时已晚。虚无开始凝聚,形成一个无法用任何语言描述的形状。在这个存在面前,连时空都显得如此渺小。
实验结束了。陶乐对观测者说出最后一句话,现在,轮到你们成为被观察的对象了。
当虚无吞噬一切时,某个超越维度的时钟开始倒计时。在遥远的主文明,无数观察者同时抬起了头——他们的实验品,不仅推翻了实验结论,还打开了一个绝不应该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
而在崩塌的维度裂隙中,一枚珍珠静静地漂浮着,内部倒映出的不再是星空,而是一个婴儿宇宙诞生的最初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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