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要塞正面城墙的崩塌,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守军的心头。弥漫的水蒸气和不断坠落的冰块,不仅摧毁了物理的屏障,更碾碎了他们坚守的意志。
城头上一片混乱,惊恐的叫喊声、军官的呵斥声、伤员的哀嚎声混杂在一起。
南境阵前,林风下令暂停攻击的命令,如同在沸腾的油锅里滴入冷水,让所有摩拳擦掌的将士一愣。
“王上!”
李阳第一个忍不住,冲到指挥台下,仰着头急切地喊道:“为啥停了?趁着这帮龟孙子没缓过神来,一鼓作气冲进去啊!”
巴图尔虽然也心存疑问,但更多的是沉稳,他拉了一下李阳,低声道:“李阳,稍安勿躁,王上必有深意。”
林风站在高台上,俯瞰着混乱的要塞,声音通过扩音装置清晰地传遍战场,也必然传入了要塞守军的耳中:“巴图尔将军,依计行事。”
巴图尔会意,立刻对身旁一名嗓门洪亮的传令官点了点头。
那传令官深吸一口气,运足中气,声音如同滚雷般响彻战场:
“城内守军听着!我乃南境王麾下,北路军统帅巴图尔!尔等倚仗之坚城已破!我南境天兵,取此城如探囊取物!然我王仁慈,念及尔等皆是我轩辕子民,或被胁迫,或不明大势,不愿多造杀孽!”
他的声音顿了一下,让城墙上的混乱稍有平息,无数目光惊恐地望向这边。
“现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守将兀术,若能幡然醒悟,开城纳降,我王保证,不伤尔等性命,且对有功者,按我南境军功授爵之制,量才录用!若执迷不悟,负隅顽抗……”
传令官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冰冷的杀意.
“待我大军破城,鸡犬不留!何去何从,尔等自决!时限,一个时辰!”
最后通牒如同最后的丧钟,敲响在冰原要塞上空。
城墙上的混乱反而奇异地平息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寂般的压抑和弥漫的恐慌。
无数目光偷偷瞥向城楼方向,那里是守将兀术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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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军大帐内,林风卸下了甲胄,正与巴图尔、李阳等人看着沙盘。
帐内气氛不再像之前那般紧绷,却多了几分等待的凝重。
“王上,您说那兀术老儿会投降吗?”
李阳抓了抓头发,有些焦躁地问。
“一个时辰,够他琢磨的吗?万一他铁了心要当玄夜帝国的忠犬呢?”
林风尚未回答,巴图尔便抚须道:“兀术此人,顽固确是其本性,但并非蠢人。他应当明白,城墙已破,我军拥有如此鬼神手段,强守下去,唯有城破人亡一途。”
“他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城内两万将士和更多百姓的性命考虑。况且……城内,也并非铁板一块。”
正在这时,亲卫进来禀报:“王上,龙牙统领陈远求见,说有要事。”
“快传!”
陈远一身风雪气息,快步走入帐内,单膝跪地:“启禀王上!龙牙内线传来消息,城内……生变了!”
“哦?”
林风精神一振,“详细说来!”
“就在王上展示新武器,城墙崩塌之后,守将兀术急火攻心,吐血昏厥,现在昏迷不醒!”
“如今城内暂由副将拓跋野代理指挥。这拓跋野,并非玄夜皇族,乃是北地大族拓跋家的子弟,素以勇猛和爱护士卒闻名,在军中威望颇高。据内线观察,拓跋野与其麾下部分将领,已有动摇之意,正在紧急商议!”
“拓跋野……”
林风眼中闪过思索的光芒,他看向巴图尔,“老将军,对此人可有了解?”
巴图尔点头:“略有耳闻。拓跋家是北地有名的骑兵世家,拓跋野本人武艺高强,带兵有方,其麾下有一支三千人的雪狼骑,是北地难得的精锐骑兵。此人确实不像兀术那般死忠玄夜,更看重实际和麾下儿郎的性命。”
“骑兵!”
李阳眼睛一亮,“咱们南境现在就缺能打的骑兵!要是能把这雪狼骑弄过来……”
林风抬手止住了李阳的遐想,对陈远下令。
“陈远,让你的人,想办法接触拓跋野或其心腹,传达本王的意思:本王欣赏他的才能,也知他爱护士卒。只要他愿降,不仅既往不咎,‘雪狼骑’可保留建制,由他继续统领,纳入南境骑兵序列,一应待遇与功赏,与我南境军同!若他能献城,便是大功一件!”
“是!猎犬明白!”陈远领命,立刻转身离去。
帐内再次陷入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距离最后通牒的时限越来越近。气氛也越发紧张。
终于,在时限将至,李阳几乎要按捺不住再次请战时,陈远去而复返,脸上带着一丝兴奋:“王上!拓跋野同意了!他愿开东门献城!但他有两个条件!”
“讲!”
“第一,必须保证所有放弃抵抗的守军生命安全,不得杀戮、虐待俘虏。第二,他要求王上亲口承诺,保留‘雪狼骑’建制,并给予南境正规军同等地位和待遇,日后论功行赏,不得歧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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