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宫,位于皇宫西侧,环境清幽,与其名号甚是相符。
宫苑内并无过多奢华装饰,亭台楼阁皆显雅致,奇花异草错落有致,带着一种远离权力中心的宁静氛围。
林风在宫女的引路下,步入主殿。
殿内熏香袅袅,气味清雅,不似寻常宫廷所用的浓烈香品。
长公主轩辕静已换下之前偶遇时的宫装,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素雅便服,正坐在一张茶案前,素手烹茶,动作行云流水,颇具美感。
“林状元来了,请坐。”轩辕静抬头,露出一抹浅笑,指了指对面的蒲团。
“谢殿下。”
林风依言坐下,姿态从容,并无寻常臣子面对皇族的拘谨。
他目光平静地扫过殿内陈设,心中对这位长公主的评价又高了一分。
此地不像是勾心斗角的漩涡中心,反倒像是个清修之地。
轩辕静将一盏澄澈碧绿的茶汤推到林风面前,声音平和:“这是南境新贡的云雾灵茶,有清心凝神之效,林状元尝尝。”
“多谢殿下。”
林风端起茶盏,轻嗅其香,然后浅尝一口,只觉一股清凉之气顺喉而下,精神为之一振,“果然好茶。”
两人寒暄几句,话题便自然而然地转到了御兽之道上。
轩辕静似乎真的只是对林风的御兽理念感兴趣,提出的问题都颇为深入,涉及灵魂契约的稳定性、不同属性御兽的协同作战、乃至一些偏门的御兽进化理论。
林风虽自身修炼之路特殊,但他穿越前后汲取的理论知识极为庞杂,加上在铁血营的实践与观察,应对起来竟是游刃有余。
他并非照本宣科,而是结合自身理解,往往能提出一些让轩辕静也眼前一亮的独特见解。
“……故而,学生以为,属性克制并非绝对。关键在于御兽师如何引导,扬长避短,甚至利用环境,将不利转化为有利。”
林风侃侃而谈,举了几个铁血营士兵的例子,听得轩辕静频频点头。
“林状元见解独到,确实发人深省。”
轩辕静放下茶盏,美眸中闪过一丝欣赏,但随即,她话锋微转,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听闻林状元的御兽,形态特异,能力更是匪夷所思,曾于瞬息间击败四阶强敌。不知……本宫可否有幸一观?”
来了。
林风心中暗道。
在御兽师的世界,主动要求观看他人的核心御兽,是极为冒昧甚至带有挑衅意味的行为,这几乎等同于要求对方亮出底牌。
寻常御兽师即便面对皇帝,若非自愿,也可拒绝。
殿内的气氛似乎随着这个问题,变得微妙了一些。
旁边侍立的宫女都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然而,林风脸上却看不出丝毫愠怒或为难。
他甚至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很是爽快地笑了笑:“殿下想看,自然无妨。”
他心念一动,肩头空间微微波动,那只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灰羽雀阿呆,便扑棱着翅膀飞了出来,落在了茶案的一角,歪着脑袋,用那双呆滞无神的雀眼,茫然地看着轩辕静。
“就是它了。”
林风语气随意,仿佛在介绍自家养的一只普通宠物。
轩辕静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阿呆身上。
她看得极为仔细,从喙到尾羽,一丝一毫都没有放过。
以她接近四阶御兽师的魂力感知,她能清晰地看到,这只灰雀体内流淌着一种她从未感受过的、冰冷而精纯的能量波动,与寻常御兽的生命魂力截然不同。
其身体结构也似乎蕴含着某种超越常理的精密。
她早就通过各种渠道,得知林风的御兽是一只灰雀,但亲眼所见,感受却又截然不同。
这绝非普通的灰羽雀!
那种内敛到极致,却又隐隐让她灵魂感到一丝悸动的危险感,做不得假。
轩辕静凝视了阿呆许久,脸上的神色从好奇逐渐变得凝重。
她试图用灵魂力进行更深层次的探知,却感觉如同泥牛入海,又像是触碰到了某种绝对光滑的壁垒,根本无法深入分毫。
半晌,她才缓缓收回目光,看向林风,语气带着一种复杂的意味。
“……果然,百闻不如一见。林状元的御兽,当真……奇特。”她用了“奇特”这个词,似乎找不到更合适的形容。
“殿下过誉了,不过是只比较机灵的灰雀罢了。”
林风笑眯眯地,顺手拿起桌上一块点心屑喂给阿呆,阿呆呆板地啄食着,演技无可挑剔。
轩辕静深深看了林风一眼,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又与林风闲聊了几句关于七国大比的看法,言语间依旧没有流露出任何明显的拉拢之意,仿佛真的只是一次纯粹的学术交流。
约莫半个时辰后,林风便起身告辞。
轩辕静也没有过多挽留,只是客气地将他送至殿门口。
离开静安宫,走在返回天穹学院的路上,林风眉头微蹙,心中疑窦丛生。
这位长公主殿下,行为着实有些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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