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星岛的晨雾还未完全散去,外围的 “星市” 已渐有了人声。
这片紧邻星衍塔的市集,是中央星岛最热闹的平民区域 —— 摊位上摆着泛着星芒的灵植种子,挂着用星索丝编织的饰品,连空气中都飘着星韵草茶的淡香。可今日的星市却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卖星晶的摊主盯着自家摊位发呆,手里还攥着找零的星币,却想不起刚才买主是谁;买灵植的老妇抱着盆栽站在原地,反复念叨 “我来买什么来着”;更有甚者,刚付完钱的弟子转身就忘了要拿的东西,愣在摊位前满脸茫然。
凌霜混在人群中,青色的外门弟子服让她勉强不显眼,可攥着引风佩的手心却满是冷汗。她从星衍塔暗格出来已近半个时辰 —— 墨渊去寻《星轨秘录》副本后,她终究按捺不住,想先到外围打探消息。毕竟风絮只说星衍塔有副本,却没说副本藏在底层哪个角落,而星市往来的人多,或许能听到些关于 “守星者” 或 “典籍” 的传闻。
她刚在一个卖古籍拓本的摊位前停下,指尖刚触到一本泛黄的《星岛杂记》,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不是平民的散漫步伐,是星衍宗弟子特有的节奏 —— 每一步都踩着星力波动的节点,沉稳又带着压迫感。
凌霜立刻收回手,假装翻看拓本,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一队身着玄色劲装的弟子穿过人群。为首的人腰间挂着银色巡夜卫令牌,发带束着的黑发在晨风中微动,眉心那点淡金印记在雾中泛着微光 —— 是墨渊。
他比在星衍塔时多了几分凌厉,手中的星仪杖顶端亮着淡蓝的光,正缓缓扫过周围的人。每扫过一个茫然的居民,光带就会泛起一丝极淡的灰雾,像在检测什么。跟在他身后的弟子则拿着纸笔,逐一记录居民的症状:“辰时一刻,星晶摊主,遗忘交易对象;辰时二刻,灵植买主,遗忘购物目的;辰时三刻,外门弟子,遗忘物品用途……”
“都是‘选择性遗忘’,” 墨渊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凌霜耳中,他蹲下身,看着那个攥着星币发呆的摊主,星仪杖的光落在摊主眉心,“没有星力紊乱的痕迹,也没有暗星能量残留,倒像是…… 被人抽走了特定的记忆片段。”
摊主被光带扫过,突然打了个寒颤,迷茫的眼神清醒了一瞬:“我…… 我记得刚才有个穿灰衣的人买星晶,他说要去‘星陨滩’,还问我知不知道‘守星者遗迹’……” 话音未落,他的眼神又变得涣散,“不对,我刚才说什么了?星陨滩是什么地方?”
墨渊的眼神瞬间沉了下去,星仪杖的光带也亮了几分:“星陨滩是中央星岛的禁地边缘,寻常人根本不知道这个地方。把刚才的话再想一遍,灰衣人还有说什么?”
可摊主无论怎么努力,都想不起更多细节,只反复念叨 “星陨滩”“守星者”,最后甚至抱着头蹲在地上,说头痛得厉害。墨渊无奈,只好让弟子先将摊主送回住处,自己则继续往前走,星仪杖的探测光扫过人群,逐渐向凌霜的方向靠近。
凌霜的心跳骤然加快。她能感觉到,墨渊的恒星力比在星衍塔时更强,那股灼热的能量像一张无形的网,正慢慢收缩。她下意识地想调动雾系星力,可刚凝聚起一缕,就想起风絮的叮嘱 —— 中央星岛的星力监测比星索桥更严,贸然动用星力只会暴露。
可越紧张,星力就越难控制。一缕微弱的灰雾从她袖中溢出,刚好飘到路过的弟子面前。那弟子立刻停下脚步,星仪杖指向凌霜:“大人!这里有异常星力!”
墨渊的脚步顿住,缓缓转过身。他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凌霜身上,青色的外门弟子服、腰间歪斜的星纹玉牌、还有她袖中若隐若现的灰雾 —— 所有细节瞬间串联起来。他的眼神从疑惑变成锐利,却没有立刻下令抓人,只是缓步走了过来:“外门弟子?哪个堂口的?为什么会有雾系星力?”
凌霜知道躲不过去,指尖悄悄摸向腰间的短匕。她没有回答,只是慢慢后退,试图拉开距离。可墨渊的速度比她更快,眨眼间就到了她面前,星仪杖的光带直接缠上她的手腕 —— 不是攻击,是想锁住她的星力。
“不说话?” 墨渊的语气冷了几分,恒星力顺着星仪杖传来,试图压制她体内的雾系星力,“昨夜藏书阁丢了《星轨秘录》,今日星市就出现记忆异常,你又带着异常星力出现在这里,巧合太多了。”
凌霜猛地抽出短匕,朝着星仪杖砍去。短匕是雾隐阁特制的 “雾影匕”,刃身泛着淡灰的雾光,能暂时切断星力连接。可她的动作刚展开,墨渊就皱起了眉 —— 她挥匕的角度、避开星仪杖的步法,竟带着星衍宗基础 “星刃术” 的影子,只是将恒星力换成了雾系星力,动作更隐蔽,却改不了骨子里的招式框架。
“这招…… 是星衍宗的‘流云步’?” 墨渊的动作顿了一瞬,眼中的锐利褪去几分,多了丝明显的疑惑,“你是雾隐阁的人,怎么会星衍宗的基础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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