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龙长老的居所并非祭坛,而是村落深处一座依山壁开凿、更为古朴恢弘的石殿。殿内灯火通明,石壁上的龙形浮雕比祭坛更为狰狞古老,透着一股沉甸甸的威压。陈铭带着秦若兰步入殿中,柳如烟与苏晚晴则候在殿外,心中忐忑。
石龙长老端坐于一张巨大的龙骨雕成的座椅上,两旁站着几位气息渊深的长老,其中包括那日见过的赤膊壮硕长老和一位面容枯槁、眼神却异常明亮的老妪。石昊、石清兄妹则立于下首。哥哥石昊身材魁梧,皮肤呈古铜色,肌肉贲张,眼神锐利如鹰,带着一股野性的彪悍之气;妹妹石清则身形娇小,面容清秀,一双眸子澄澈如水,仿佛能映照人心,气息内敛,让人看不透深浅。
“陈小友,七日之期未至,但听闻你对龙文解读已有进展?”石龙长老开门见山,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审视。
陈铭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拱手道:“回长老,幸不辱命。内子若兰,凭借血脉感应,已初步解读出石碑部分内容。”他示意秦若兰。
秦若兰微微颔首,声音清冷却清晰地将关于“龙皇罪己诏”与“先贤后裔血誓”的核心内容娓娓道来,只是隐去了龙皇意志分裂及“不祥之物”的具体细节,只强调龙石村世代守护与净化之责。
殿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几位长老脸色变幻,有震惊,有恍然,更有深深的复杂。石昊眉头紧锁,石清则若有所思地看着秦若兰,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
良久,石龙长老长叹一声,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沧桑:“想不到……先祖隐秘,竟由外人点破。不错,我龙石村存在的意义,便是赎罪与守护。龙皇陛下残留的意志,既是恩泽,亦是诅咒。净化之日,遥遥无期……”他看向陈铭和秦若兰的目光,少了几分审视,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意味,“你二人,一者身负变数龙煞,一者传承守钥血脉,或许……真是冥冥中的定数。”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石昊兄妹:“昊儿,清儿,你二人也听到了。陈小友夫妇并非寻常外来者。明日的试炼,不必留手,但也需知分寸,旨在印证,非为生死。”
石昊抱拳,声如洪钟:“孙儿明白!定会好好‘领教’陈兄弟高招!”目光灼灼地看向陈铭,战意盎然。
石清则盈盈一礼,声音轻柔:“石清谨遵长老吩咐。”目光却好奇地在陈铭和秦若兰之间流转。
离开石殿,夜色已深。返回石屋的路上,四人都沉默不语。龙文秘辛的揭露,虽暂时赢得了石龙长老更深的认可(系统提示认可度提升至50/100),但也让即将到来的试炼蒙上了一层更复杂的色彩。
回到石屋,林红袖在沈清欢的调理下已能下地行走,虽元气未复,但眼神恢复了往日的锐利。得知明日试炼,她立刻嚷嚷着要观战,被柳如烟好说歹说劝住,需静养为主。
屋内烛火摇曳,气氛有些凝重。明日的试炼,关乎他们能否真正在龙石村立足,甚至关乎后续能否借助此地资源解决龙煞隐患。石昊兄妹绝非易与之辈,尤其是那看似柔弱的石清,给陈铭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老爷,明日试炼,您有几分把握?”苏晚晴替陈铭斟上一杯热泉,忧心忡忡地问道。
陈铭摇摇头:“胜负难料。石昊力大无穷,石清对龙气感应敏锐,皆是劲敌。关键在于,这试炼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单纯切磋,还是另有深意?”他看向秦若兰,“若兰,你今日在殿中,可曾感应到那石清有何特别?”
秦若兰蹙眉思索片刻,道:“她很奇怪……身上龙气极其纯净平和,仿佛与这潜龙渊融为一体,但又隐隐有一丝……疏离感。我看不透她。”
柳如烟插话道:“妾身打听过,这石清姑娘自幼便显露出与龙睛晶沟通的天赋,甚至能安抚村中偶尔躁动的龙气,深受村民爱戴,但其性情孤僻,不喜与人交往。”
众人商议至深夜,制定了几个粗略的应对策略,但心中依旧没底。最终,陈铭让众人各自安歇,养精蓄锐。
(红烛夜话,心意相通)
内间,烛火被拨得只剩一盏,光线昏黄柔和。连日来的紧张、刚刚获悉的秘辛、以及对明日未知试炼的担忧,让气氛有些沉闷。苏晚晴细心地为陈铭铺好床褥,秦若兰则默默整理着明日可能用到的衣物。
陈铭看着二女忙碌的身影,尤其是秦若兰略显苍白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这个清冷的十三房,自相遇以来,屡次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今夜更是揭开了龙石村最大的秘密,为他赢得了宝贵的认可。然而,她身上似乎总笼罩着一层迷雾,那份与龙族过深的羁绊,是福是祸?
“今日,辛苦你了,若兰。”陈铭走到她身边,轻声道。
秦若兰动作一顿,没有抬头,声音低不可闻:“分内之事。”烛光下,她耳根微微泛红。
苏晚晴见状,抿嘴一笑,悄声道:“老爷,若兰妹妹今日耗神过度,您可得好生安抚才是。妾身去看看红袖妹妹的药熬好了没有。”说着,便体贴地退出了内间,还将布帘轻轻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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