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衡带来的消息,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眼前的迷雾。长史公开审案,并“循例”邀请已“死”的我,这绝非巧合!这分明是长史在向我递话,也是在向钱先生和张家施压——他不仅知道我没死,还要我配合他演一出好戏!
“这是个机会!”我立刻意识到,“长史需要我这个‘苦主’来坐实张家的罪名,而我们需要长史这柄‘官刀’来斩断‘狼首’的一条臂膀,至少,要拦住那批南下的‘货’!”
柳如烟担忧道:“老爷,您若现身,假死之计便暴露了,钱先生那边……”
“顾不了那么多了!”我断然道,“假死本就是为了争取时间。如今时机已到,再藏下去反而被动。长史既然敢公开邀我,必有后手保我安全。我们要借这场官司,把水彻底搅浑!”
我立刻吩咐苏玉衡:“兄长,回复长史衙门,就说我陈铭大难不死,必亲至公堂,求长史大人主持公道!”同时,我让柳如烟通过镖局渠道,将“影刃”押送货物、可能走水路南下黑水滩的消息,以匿名方式紧急送往沿河关卡,并暗示货物可能与“边军要案”有关。这是给王校尉那边递消息,双管齐下。
【公堂之上,图穷匕见】
次日清晨,郡守府衙门外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当我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公堂时,顿时引起一片哗然。坐在旁听席上的钱先生和张承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同见了鬼一般。张承宗更是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长史大人高坐堂上,面无表情,仿佛对我的“死而复生”毫不意外,只是淡淡道:“陈员外受惊了,且在一旁听审。”
案子审理的是几家商号状告张家利用权势,强行扣押、低价吞并他们运往边境的货物。这案子本身不大,但长史审理得格外仔细,不断将话题引向张家如何勾结胥吏、如何破坏边贸规矩上。
轮到我这“苦主”陈述时,我上前一步,朗声道:“长史大人明鉴!小人不仅要告张家欺行霸市,更要告他们勾结匪类,派遣高手袭击我陈家与边军合作的北山矿场,炸毁矿洞,致死伤多人,重伤我妾室林氏!此等行径,已非寻常商业纠纷,而是形同谋逆,破坏边防,其心可诛!”
我说着,将王校尉信中关于贼人尸体、狼头短剑刺青的片段(稍作修饰)公之于众,并呈上那件从染坊带出来的、绣有狼头双剑图案的黑色劲装作为物证!
“此物乃小人侥幸从贼人巢穴所得!请大人明察!张家与这等佩戴逆贼标识的匪类勾结,意欲何为?!”
公堂之上,顿时炸开了锅!狼头图案、边军合作、矿场被袭……这些关键词组合在一起,案件的性质瞬间升级!
钱先生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厉声道:“陈铭!你血口喷人!分明是你经营不善,矿洞自塌,栽赃陷害!”
长史猛地一拍惊堂木:“肃静!钱总管,本官尚未问你,何以如此急躁?莫非心中有鬼?”他目光如电,转向张承宗,“张承宗,陈铭所告,你有何辩解?”
张承宗早已慌了神,语无伦次。长史趁机下令:“既然双方各执一词,案情重大,涉及边防安稳!来人,暂将张承宗收押候审!并立即查封张家在郡城所有库房、账册,严查其与边境往来货物!钱总管,也请你暂留府衙,配合调查!”
这一手雷霆万钧!直接抓人封铺!长史显然早有准备,就是要借我这个“东风”,一举拿下张家,敲打钱先生!
衙役上前拿下面如死灰的张承宗,钱先生也被“请”去了后堂。公堂渐渐散去,但我心中并无多少喜悦。张家只是明面上的棋子,真正的对手是“狼首”。长史此举,能伤其皮毛,却难动其根本。
就在我准备离开府衙时,一名长史身边的亲随悄悄塞给我一张纸条:
“陈员外,大人有请后堂一叙。”
我心中一动,跟随亲随来到后堂。长史已换下官服,面色凝重。
“陈铭,你今日做得很好。”他开门见山,“张家罪证确凿,难逃法网。钱贵(钱先生)此次也脱不了干系。但……此事到此为止。”
我眉头微皱:“大人何意?那‘狼首’……”
长史抬手打断我,压低了声音,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忌惮:“‘狼首’之事,非你我能撼动。背后牵扯之大,远超你想象。甚至……可能直达天听。老夫能动张家,已是极限。你若再追查下去,恐有杀身之祸,甚至会连累王破虏。”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着我:“那批南下的‘货’,你也不必再惦记了。有人……不希望它被拦下。老夫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尽快离开郡城,回你的边城去吧。那里,或许才是你唯一的生机。”
长史的话,如同冰水浇头!他不仅知道“货”的事,甚至暗示背后有连他都无法抗拒的庞大势力!他这是在警告我,也是在……保护我?
“狼首”的势力,竟然庞大到如此地步?连一部之长史都只能妥协?那批南下的“货”,到底是什么?为何连拦截都不被允许?
我拿着长史暗中塞给我的一块代表“已配合调查、予以便利”的令牌,走出府衙,心中没有丝毫轻松,反而充满了更大的谜团和更沉重的压力。
郡城之行,看似赢了官司,挫败了对手,却仿佛揭开了一个更加黑暗、更加庞大的阴谋的一角。真正的风暴,似乎才刚刚开始酝酿。而边城,真的如长史所说,是唯一的生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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