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泉坊的黄昏总是带着股草药香。
韩石蹲在丹药摊前,将最后一批青灵草摆上木架。这是他在瘴气谷采集的,虽然年份不足,但胜在数量多,足够换些灵石。摊位前围了几个散修,正挑挑拣拣地问价。
这位道友,这青灵草怎么卖?一个穿灰布短打的修士拿起一株草,问道。
五块下品灵石一斤。韩石笑着回答,这草能炼制清毒丹,最近落霞镇的疫病闹得凶,应该好卖。
灰衣修士点点头,掏出十五块灵石:给我三斤。
韩石接过灵石,手指在钱袋里摩挲——这三斤青灵草能换十五块灵石,加上之前卖培元丹赚的,他现在共有二十五块下品灵石。足够买些丹药,闭关冲击炼气八层了。
收了摊位,韩石回到洞府。他将洞府打扫了一遍,又在洞口挂了块闭关勿扰的木牌。这是他从杂货铺买的,用桐油浸泡过,能防水防火。
该准备了。他摸出储物袋,将之前采集的青灵草残根、半瓶回春丹、三张龟息符一一摆放在石桌上。最后,他取出那三株百年紫叶芝——这是他用全部积蓄从坊市换的,原本打算用来炼制筑基丹,如今只能先用来辅助突破。
玉髓芝......他喃喃自语,将残根放进丹炉。炉身刻着的厚土纹泛起微光,这是他用墨老的笔记里记载的地火诀炼制的,能提升丹药的成色。
点燃炉火后,韩石盘坐在石床上,运转《后土诀》。石锁被他贴在丹田处,锁芯的温度透过衣物渗入体内,像一团小火苗,慢慢烘烤着他的经脉。
呼......
灵气在经脉里流转一周天后,韩石缓缓睁开眼睛。他能感觉到,丹田处的灵气比昨日更浓郁了些,离炼气八层的瓶颈又近了一步。
还不够。他摇了摇头。炼气八层需要打通任督二脉,而他之前因为强行冲击瓶颈,导致经脉受损,需要更温和的积累。
接下来的七日,韩石的生活被严格的修炼填满。每日清晨,他会服下一粒回春丹,然后用《后土诀》引动天地灵气,缓慢滋养受损的经脉;上午,他会练习符箓,从最基础的火弹符龟纹盾符,一遍又一遍地绘制,直到能熟练画出三张一模一样的符箓;下午,他会去坊市购买些补灵草,用来辅助修炼。
这日傍晚,韩石坐在石床前,望着丹炉里飘出的青烟。紫叶芝的药性已经完全融入丹药,炉身的厚土纹泛着金芒——这是丹药成了的信号。
他小心地取出丹药,共有三颗。每颗丹药呈暗紫色,表面凝结着细小的结晶,散发出浓郁的药香。这是他用百年紫叶芝炼制的紫髓丹,能大幅提升灵气转化效率,是冲击炼气八层的最佳辅助。
该突破了。韩石将三颗紫髓丹吞入口中。丹药入喉的瞬间,一股磅礴的灵气顺着喉咙直入丹田。他能感觉到,灵气像潮水般涌来,冲击着任督二脉的关卡。
就是现在!他咬紧牙关,运转《后土诀》,将石锁的灵气全部释放。锁芯的金芒暴涨,与丹药灵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强大的冲击力。
咔嚓!
任督二脉的关卡终于被冲开。韩石只觉浑身一轻,灵气如脱缰的野马,在经脉里疯狂流转。他能感觉到,丹田处的灵气比之前浓郁了三倍,连神魂都变得更凝实了。
炼气八层......他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喜悦。从炼气七层顶峰到八层,他用了整整三个月。这速度不算快,但对于伪灵根的他来说,已经是个奇迹。
他站起身,活动着僵硬的关节。能感觉到,体内的灵气比之前更凝练,连之前受损的经脉都完全愈合了。更重要的是,石锁的功能似乎又增强了几分——他能通过石锁感知到周围二十丈内的灵气流动,甚至能分辨出哪些是地脉灵气,哪些是妖兽散发的浊气。
该离开青泉坊了。韩石摸出最后一张神行符,注入仅剩的灵力。
符纸化作一道金光,裹住他的身体。韩石只觉眼前一花,再睁眼时,已站在青泉坊的坊门口。他望着远处的山峦,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落霞镇......他轻声说,我来了。
山风拂过他的衣角,带来一丝凉意。但韩石的心中,却燃起了一团火——那是希望的火焰,是对未来的渴望。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未来的路还很长,有更多的挑战等待着他,有更强的敌人需要面对。但只要他心中的信念不灭,只要石锁还在,他就能在这弱肉强食的修仙界,一步步走出属于自己的道。
凡人炼道,本就是与天争、与地斗、与人争。他轻声说,但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一声,两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韩石转身走向远方,脚步虽然踉跄,却异常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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