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应声而去，三十个青壮跟着他往北坡走，脚步声踩在结霜的地上，发出 “咯吱咯吱” 的脆响，像一群在雪地里觅食的野兽。路过武器堆时，每个青壮都扛了一把铜铁矛，身高力壮的巴图还额外扛了两个投石机的木轮，木轮边缘的木刺刮过地面，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走到防御渠边，巴图先给青壮们分工：十个青壮负责削木刺，十个负责埋绊索和铁钩，十个负责组装投石机。
负责削木刺的青壮里，年纪最小的铁蛋才十六岁，他手里的铜铁斧还是新的，斧刃闪着光。他蹲在地上，把一根手臂粗的硬木架在石头上，用力往下削，木屑飞溅到他的棉衣上，他却没心思拍掉 —— 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冻硬的地上，瞬间就结成了小冰粒。巴图走过来，看到他的手在发抖，就接过他手里的铜铁斧：“歇会儿，我来削，你去帮着搬石块，别累着了。” 铁蛋点点头，揉了揉发酸的胳膊，转身去搬石块 —— 那些石块都是从黑石山运来的，表面光滑，每个都有五十斤重，铁蛋搬起来有些吃力，却还是咬着牙往投石机旁运。
沙木则带着五个锻造坊的青壮，在广场东侧紧急锻打铜铁箭头。锻造坊的火塘早就被引燃，松木在火塘里烧得噼啪作响，火苗窜得有半人高，把整个锻造坊都映得通红。沙木把一块烧得通红的铁坯放在铁砧上，手里的铁锤用力砸下去，“叮” 的一声脆响，火星溅得满屋子都是。他一边砸一边对身边的青壮说：“箭头要磨得锋利点，前端要做成三角形，这样才能射穿山部落的兽皮甲，要是能射进石甲的缝隙里，就算没伤到他们，也能让他们乱了阵脚。”
青壮们跟着沙木的样子锻打，铁砧上的铁坯渐渐变成了箭头的形状。沙木拿起一个刚锻打好的箭头，放进冷水里淬火，“滋” 的一声，水蒸气冒了出来，他拿起箭头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不错，硬度够了，你们按这个标准做，争取中午前做五十个，给风部落的弓箭手送去。”
小风带着风部落的二十个弓箭手，在广场西侧的空地上训练。他们的弓箭原本是石镞，此刻正等着沙木的铜铁箭头，只能先把石镞磨得更尖。小风站在队伍前，手里拿着一把长弓，弓弦是用兽筋做的，已经被拉得有些松了。他示范着拉弓的姿势，弓弦拉到满圆，石镞对准十步外的草人 —— 草人身上披着一件山部落的兽皮甲，是上次山部落抢盐部落时落下的。“拉弓时手臂要稳，眼睛盯着目标，呼吸别太急，” 小风的声音很沉稳，“山部落的人大多穿兽皮甲，石甲兵只有几十个，都在队伍中间，你们的目标是前面的兽皮甲青壮，先把他们射倒，再对付石甲兵。”
弓箭手们跟着小风拉弓，弓弦 “嗡嗡” 作响，石镞齐刷刷对准草人。一个叫风芽的年轻弓箭手，是风部落里年纪最小的弓箭手，她的手微微发抖，弓弦没拉满就松了手，石镞落在草人脚边，连兽皮甲都没碰到。小风走过去，轻轻按住她的肩膀：“别紧张，想想你上次射野猪的样子，眼睛只盯着目标，别想别的。” 风芽深吸一口气，重新拉弓，这次她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再睁开眼时，目光紧紧盯着草人的胸口，手指一松，石镞 “嗖” 的一声射出去，正好射中草人胸口的兽皮甲，虽然没射穿，却扎进了甲片的缝隙里。
“好样的！” 小风拍了拍风芽的肩膀，“就这样，保持住，等沙木的铜铁箭头送来，你们就能射穿他们的兽皮甲了。”
阿果则在议事石屋里，把 113 章记录的山部落情报重新整理。她铺开兽皮地图，用炭笔在黑石山的位置画了个圈，旁边标注 “山部落主力：约 300 人，石甲兵 50 人，石牙部落支援 20 人，首领山猛，善用石斧”，又在防御渠的位置画了三道横线，代表三段伏击的区域：第一道在防御渠的入口，是诱敌的区域；第二道在防御渠的中间，是用铜铁矛和铁钩伏击的区域；第三道在防御渠的出口，是风部落弓箭手和棘部落短刀队包抄的区域。
“首领，山魁来了，说想跟着巴图去防御渠，” 一个女族人掀开门帘，轻声说。阿果抬头，就看到山魁站在门口，手里攥着一把铜铁矛，矛尖已经被磨得发亮，矛杆上缠着麻布，方便握持。山魁是山族部落的首领，之前跟山部落没少打交道，知道山部落的作战习惯。
“我知道山部落的石甲弱点，” 山魁走进石屋，目光落在兽皮地图上，“他们的石甲是用麻绳把石板绑在身上的，腰腹那里的绳子最容易断，用铁钩一勾就能扯下来，石板掉了，他们就跟没穿甲一样。我跟着巴图去，能帮着青壮们找石甲的缝隙，还能对付山猛 —— 我跟他打过一次，知道他的石斧套路。”
那时正好从外面进来，听到山魁的话，点了点头：“好，你跟巴图一起去防御渠，多带些铁钩，注意安全。山猛的石斧很重，劈下来的时候别硬挡，躲着点，等他力气用完了再反击。” 山魁应声离开，脚步比来时轻快了些，像是终于有了跟老对手较量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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