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十日的骄阳把河滩地烤得发烫,清晨的风裹着干土的灼热,吹在脸上像砂纸擦过。那时刚走出洞穴,就闻到一股焦糊味 —— 不是篝火的烟味,是麦叶脱水枯萎的 “干草味”。他快步往麦田跑,脚下的土块硌得脚底板发疼,没走几步,鞋边就沾了一层细土,一跺脚,土粒簌簌往下掉。
麦田的景象比想象中更糟。原本翠绿的麦浪成了一片枯黄,麦秆东倒西歪地插在地里,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老麦蹲在田垄间,粗糙的手掌抚过卷曲的麦叶,叶尖发脆,一捏就碎成细渣。他抬起头,眼里满是红血丝:“阿石,你看这土 ——” 他用手指戳进地里,仅能入半指,拔出时带出的土块散成粉末,“再没水,三天,最多三天,这麦子就全枯了。”
小禾扎在麦田东头的 “标记点 3 号” 旁,手里捧着一株倒伏的麦苗,麦穗干瘪得像晒干的野果。她的眼泪滴在麦叶上,很快被阳光蒸干,只留下一道浅白的痕。“阿石哥,这麦苗还有救吗?昨天它还能立着,今天就倒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指轻轻碰了碰麦穗,生怕一碰就碎。
族人们围过来,焦虑写在每个人脸上。巴图攥着石斧的手青筋凸起,瓮声瓮气地说:“去河边挑水!我跟岩、阿山他们,一人挑两桶,往返一次半个时辰,总能浇活些麦子!”
老麦却摇着头,把土块扔在地上:“没用!河边距麦田三里远,青壮只有六个,一人一次挑两桶,一桶水浇十株麦株,一天最多浇三百株 —— 可我们有两千株麦子!这是杯水车薪!” 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往年春旱只能靠天等雨,可今年麦种是我们一粒一粒挑的,我不甘心……”
松老人拄着拐杖慢慢走过来,浑浊的眼睛扫过麦田:“我活了五十多年,遇过七次春旱,每次都等雨。可今年……” 他看向那时,“你脑子活,有没有别的法子?比如找些能存水的坑,接些露水?”
木老人补充道:“河边的芦苇丛里土是湿的,或许能挖沟引水?可我们没做过,不知道行不行。”
族人们的目光都聚在那时身上。他蹲下身,抓起一把土揉搓,土粒粗糙无潮气;又扒开一株倒伏麦苗的根部,根尖发黑 —— 这是 “脱水坏死” 的征兆。他站起身,目光扫过远处的河道,心里快速盘算:原始部落没有水泵,只能靠 “重力自流”,得先找 “取水点”,再算 “坡度”,最后解决 “水量” 问题。
“巴图哥,拿根最长的藤蔓来;岩,带两个人跟我去河道勘察。” 那时的声音很稳,“老麦叔,你和阿平留在麦田,每隔十步挖一个小坑,看土壤湿润度 —— 坑深半尺,要是坑底还是干土,就做个记号。”
族人们立刻行动。巴图扛来一根两丈长的藤蔓,藤蔓韧性足,是之前编筐剩下的;岩带着两个青壮,扛着石镐和木铲,跟在那时身后;老麦和阿平拿着小铲,在麦田里挖坑,小禾也跟着帮忙,蹲在旁边记录 “干土记号”,她用炭笔在树枝上画 “×”,画着画着,炭笔就断了,只能用手指蘸着炭粉画,弄得指尖黑乎乎的。
往河道走的路上,太阳越来越烈,没走半里地,族人们的额头就渗满了汗,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地上,瞬间没了踪影。岩忍不住问:“阿石,我们去河道干嘛?真要挖沟引水?可沟怎么挖才能让水流到麦田?”
那时指着地面,用脚划出一道斜线:“水往低处流,找个比麦田低的取水点,让沟顺着地势斜着挖,水就能自己流过去 —— 这叫‘顺坡导流’,比挑水省力十倍。” 他一边走,一边用藤蔓测量地面高度:把藤蔓一端放在地上,另一端拉到胸前,走十步就放下看一次,“你们看,每走十步,地面就低一指,这个‘坡’刚好能让水流动。”
岩和青壮们似懂非懂,但跟着那时学测量。那时在地上插树枝做 “坡度标记”,树枝上刻着小横线,阿山蹲下来看:“阿石哥,这横线是啥意思?”“代表每十步的高度差,确保沟挖得‘一直往下斜’。” 那时解释,可阿山还是皱着眉 —— 他没看懂 “高度差”,但没好意思再问。
到了河道边,景象同样惨烈:河床中间裂出指宽的缝,能看到下面的干河沙,只有转弯处还剩一汪浅水,水面泛着油光,倒映着刺眼的太阳。巴图蹲下身,用手量水深,仅够没过脚踝。“水这么浅,就算挖沟,也流不了多少啊。” 他皱着眉,语气里满是担忧。
那时却眼睛一亮 —— 河道转弯处两岸高、中间低,是天然 “汇水点”。他用藤蔓量水洼:三丈长,两丈宽,水深四指。“岩,你用石镐在水洼北边挖个坑,深一尺,看看下面有没有湿土。”
岩挥起石镐,镐头砸在地上,火星四溅。挖了没几下,就挖到了湿土,黑色的泥浆沾在镐头上。“有湿土!” 岩兴奋地喊,“下面的土是湿的,能存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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