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雪落下时，青林彻底变了样 —— 树枝裹着白霜，地面铺着薄雪，连空气都冷得刺骨。狩猎队的日子变得难熬起来：鹿群躲进了森林深处，野兔钻进了雪洞，半天都见不到一只猎物；更麻烦的是，雪天视线差，各小队之间的信号传递总出问题，昨天巴图的小队发现了一群狍子，想通知岩的小队合围，却因为隔着雪雾，喊破了嗓子也没被听见，最后狍子受惊跑了，只留下一串凌乱的脚印。
“这雪天太耽误事了！” 巴图蹲在雪地里，用力踹了踹脚下的积雪，雪沫子溅了一脸，“之前靠喊或者晃火把，雪雾一挡啥都看不见，再这样下去，储存的肉干撑不了一个月。”
岩也皱着眉，手里的弓箭上结了一层薄冰，他用哈气暖了暖弓弦：“上次我看到一只野猪，想让阿树的小队从侧面包抄，结果他没看见我的信号，野猪钻进林子就没影了。要是有个能传得远、又清楚的信号就好了。”
那时裹着厚兽皮袄，正帮阿果把收集的雪水倒进陶罐，听到狩猎队的抱怨，走了过来。他看着远处被雪雾笼罩的青林，心里有了主意：“雪天视线差，声音和普通火把信号传不远，我们可以做两种信号 —— 白天用狼粪狼烟，烟能穿透雪雾；晚上用带密码的火把信号，不同的晃动方式代表不同的意思，这样不管雪多大，都能传清楚。”
“狼粪狼烟？” 巴图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下巴上的冰碴，“我听说过别的部落用烟传信号，可狼粪不好找啊，而且烟要是太小，还是看不见。”
“狼粪好找，青林边缘的狼窝附近有很多。” 那时指着森林方向，“而且狼粪燃烧时会冒黑烟，比普通柴火的烟更浓，雪雾挡不住；晚上的火把，我们可以在木棍上缠浸了鹿油的兽皮，烧得久还亮，再定几个简单的规矩，比如‘快速晃三下’是发现猎物，‘慢晃五下’是遇到危险，‘左右晃’是需要合围，这样大家一看就懂。”
第二天一早，狩猎队分成两组行动：巴图带一组去青林边缘找狼粪，那时带一组准备狼烟灶和信号火把。
找狼粪的过程比想象中顺利。青林边缘的背风处，有几个废弃的狼窝，窝里和周围散落着不少深褐色的狼粪，形状像纺锤，上面还沾着细小的兽毛。“阿石哥说要选干的狼粪，湿的烧不着。” 阿果蹲在狼窝旁，手里拿着一根小树枝，小心翼翼地挑拣狼粪，把潮湿的、破碎的扔到一边，只留完整干燥的，“你看这根，硬邦邦的，敲起来还有响声，肯定能烧。” 巴图也跟着学，很快就收集了满满两藤筐狼粪，用兽皮裹着扛回部落，怕雪水打湿。
另一边，那时正带着族人们搭建狼烟灶。他们在部落东边的高地上，挖了一个半米深、直径一米的圆形土坑，坑底铺了三层干柴，柴上撒了一层细沙（防止狼粪烧透后陷进泥土里），坑的周围用石块垒了一圈矮墙，挡风还能让烟往上聚。“狼粪要和干柴混着烧，先点燃干柴，等火旺了再撒狼粪，这样烟才浓。” 那时一边演示，一边教身边的阿树，“你看，火要烧到这个程度，有火苗往上窜，再撒狼粪，烟会一下子冒起来。”
信号火把的制作也有讲究。那时让族人们砍了十几根手腕粗的杨木棍，长度约一米五，顶端削成斜口，然后把之前熬好的鹿油（狩猎时收集的鹿内脏脂肪，熬成膏状后装在陶罐里）涂在兽皮上，把兽皮缠在木棍顶端，缠得厚厚的，最后用藤蔓绑紧。“涂了鹿油的兽皮烧得久，一根火把能烧一个时辰，比普通火把长两倍。” 那时点燃一根火把，火苗窜起半米高，橘红色的火光在雪地里格外显眼，“晚上不管多远，都能看见这火光。”
信号规则也定好了，那时把狩猎队的成员都叫到一起，用树枝在雪地上画了示意图：
白天：点燃狼烟灶，浓烟升起代表 “发现大猎物，需要支援”；连续点三次狼烟（每次间隔一刻钟）代表 “遇到危险，急需救援”；烟灶旁插一根弓箭代表 “需要合围”。
晚上：快速晃火把三下（每秒一下）代表 “发现小猎物（如野兔、野鸡）”；慢晃火把五下（每两秒一下）代表 “发现大猎物（如鹿、野猪）”；左右来回晃火把代表 “遇到危险（如狼群、黑熊）”；熄灭火把再点燃代表 “集合”。
为了让大家记牢，那时还让每个小队领了一根信号火把和一份画着规则的树皮（用炭笔在树皮上画了火把晃动的图案），阿树还主动把规则背了下来，遇到有人记不清，就念叨一遍。
实战测试在三天后进行。那天雪停了，阳光透过薄云照在雪地上，晃得人睁不开眼。巴图的小队在青林深处发现了一群狍子，约七八只，正低着头在雪地里找草吃。巴图立刻让队员点燃狼烟灶 —— 干柴先被点燃，火苗窜起后，撒上狼粪，很快就冒出一股浓黑的烟，像一根黑色的柱子，直直地升上天空，穿透了残留的雪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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