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身影很矮,大概只到疤脸男人的腰际。是个女孩,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兽皮短裙,裙边已经磨出了毛茬,露出的小腿又细又瘦,却很结实,脚踝上系着一串用彩色石子串成的链子,应该是她自己做的。
她的头发用两根藤蔓简单地束在脑后,露出一张瘦削却干净的脸。皮肤是健康的浅褐色,不像其他族人那样布满疤痕,只有脸颊上有一道淡淡的划痕,像是被树枝刮到的。她的眼睛很大,是清澈的琥珀色,像山涧里刚融化的冰水,此刻正带着一丝怯意 —— 肩膀微微缩着,手指紧张地绞着兽皮裙的边缘,却又无比坚定地看着疤脸男人,挡住了他伸向那时的手。
“阿爸…… 不…… 他…… 还能活……” 女孩开口,声音细细的,带着一点颤抖,却吐字清晰。她的发音和其他族人不一样,没有那么粗哑,反而带着一点柔软的尾音。那时虽然听不懂,但 “阿爸” 这个词的发音,和中文很像,他瞬间反应过来 —— 这个疤脸男人,是女孩的父亲。
男人皱起了眉,额头的伤疤显得更加狰狞。他低头看着女孩,声音低沉而严厉:“阿果!让开!卡鲁说他没救了!”(那时后来才知道,男人叫 “石”,是这个部落的首领;女孩叫 “阿果”,是他唯一的女儿)
石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洞穴里的其他人都屏住了呼吸,玛卡甚至往后退了一步,生怕被迁怒。阿果却没有让开,反而往前迈了一小步,蹲下身,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那时的额头。她的手指很凉,触碰到那时滚烫的皮肤时,那时甚至打了个寒颤。
阿果的眉头皱了起来,眼神里满是担忧。她抬起头,看着石,又指了指那时干裂出血的嘴唇,然后做了一个喝水的动作 —— 双手合在一起,微微倾斜,像是在捧着水倒进嘴里。她对着石比划着,一遍又一遍,嘴里还小声说着:“水…… 给他水…… 他喝了水…… 就能好……”
石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他盯着阿果看了几秒,又看了看那时 —— 那时还在微弱地喘息,手指紧紧抓着干草,没有完全失去意识。或许是看在女儿的面子上,或许是觉得没必要和一个濒死的少年计较,或许是他心里也存着一丝不忍。他哼了一声,转身对着洞穴外喊了一句:“巴图!拿水来!”
声音洪亮,穿透了洞穴的缝隙,传到了外面。没过多久,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跑了进来。他穿着和石相似的兽皮,手里端着一个用兽骨做的碗 —— 碗壁很粗糙,边缘还带着未打磨平整的棱角,碗里装着半碗浑浊的水,里面甚至能看到细小的泥沙。
巴图走到石面前,恭敬地递过碗。石接过碗,又递给阿果,语气缓和了一些:“给他喝。如果他喝完还没反应…… 就扔出去。”
最后几个字,石说得很轻,却带着一种冰冷的决绝。洞穴里的人都露出了了然的表情,玛卡甚至露出了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 —— 在她看来,这个外来的少年(他们不知道那时是穿越的,只当他是阿石病了一场)肯定活不成了。
阿果接过碗,小心翼翼地走到那时身边,蹲下身。她怕弄疼那时,动作很轻,先用一只手轻轻托起那时的头,另一只手端着碗,慢慢凑到他的嘴边。碗沿碰到那时干裂的嘴唇时,他下意识地张开了嘴。
浑浊的水流进喉咙,带着一股土腥味和淡淡的草味,却像甘泉一样滋润了干裂的喉咙。那时贪婪地喝着,甚至能感觉到细小的泥沙在舌尖上滚动。阿果很有耐心,一点一点地喂,直到碗里的水见了底。
一碗水喝完,那时的意识清醒了一些。他能更清楚地看到阿果的脸 —— 她的睫毛很长,像两把小扇子,眼神里满是关切。她见他喝完了水,对着他笑了笑,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很是可爱。
“你…… 叫什么名字?” 那时用尽量清晰的声音问道,虽然知道她可能听不懂。
阿果愣了一下,然后指了指自己,小声说:“阿果。”
“阿果……” 那时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这是他在这个陌生世界里,第一个记住的名字,第一个对他露出笑容的人。
就在这时,洞穴深处传来一阵缓慢的脚步声。“笃…… 笃…… 笃……” 声音很有节奏,是木棍敲击地面的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洞穴深处,包括石和阿果,表情都变得严肃起来。
那时也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老人慢慢走了出来。他看起来有六十多岁了,是部落里年纪最大的人。穿着一件暗红色的兽皮,上面用黑色的树脂画着奇怪的纹路 —— 像是太阳和野兽的图案,边缘还缀着几根彩色的羽毛。他的头发和胡子都白了,乱糟糟地披在肩上,脸上布满了皱纹,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威严。
老人手里拿着一根一米多长的木棍,木棍上缠着好几根彩色的羽毛 —— 有红色的、蓝色的、黄色的,应该是从不同鸟类身上拔下来的,羽毛根部用藤蔓紧紧缠在木棍上。他走路一瘸一拐的,左腿似乎有旧伤,每走一步,都要用木棍支撑一下身体,发出 “笃” 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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