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老东西,也敢在此喧哗!”刘胖子厉声呵斥,“快滚!别耽误宗门处置叛徒!”
老鬼像是没听见,径直走到擂台边,浑浊的眼睛扫过林岳,又看了看刘胖子,最后落在王长老身上,咧嘴一笑,露出没剩几颗牙的牙床:“王小子,多年不见,你这脾气还是这么爆。”
王长老浑身一震,死死盯着老鬼手中的木杖,瞳孔骤然收缩:“您是……”
“瞎嚷嚷什么。”老鬼不满地挥挥手,转身要走,背上的柴捆却突然滑落,“哗啦”一声散了一地。几根枯枝滚到刘胖子脚边,露出柴捆里裹着的一块令牌。
那令牌通体乌黑,上面刻着两个古朴的篆字,笔画间流淌着淡淡的金光。虽然布满灰尘,却难掩其凛然正气。
“清……清玄令牌?!”有见多识广的老执事失声惊呼,“那是太上长老的信物!”
全场死寂。
清玄令牌,代表着青云宗最高话语权,持有此令牌者,可在宗门内便宜行事,即便是掌门见了也要礼让三分。谁也没想到,这枚传说中的令牌,竟会出现在一个杂役老卒身上。
刘胖子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肥硕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像是被抽走了骨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冷汗瞬间浸透了锦缎管事服:“太……太上长老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
他语无伦次地磕头,额头撞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很快就渗出血迹。刚才还气焰嚣张的模样荡然无存,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
林岳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怎么也想不通,一个杂役院的老鬼,怎么会持有太上长老的令牌?
老鬼弯腰捡起令牌,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又咳嗽几声:“瞎磕什么?老夫可不是太上长老。”他把令牌揣进怀里,瞥了眼刘胖子,“不过是替故人看个门,顺便……管教管教不懂事的小辈。”
这话看似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王长老上前一步,对着老鬼深深一揖:“不知是前辈在此,晚辈失礼了。”
老鬼摆了摆手,目光转向云尘,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小子,赢了就赢了,杵着干嘛?还不随我回柴房?”
云尘怔怔地看着老鬼,心中翻起惊涛骇浪。这个平日里只会蹲在墙根晒太阳、说些疯话的老卒,竟然是隐世的前辈?难怪他总能在关键时刻给出指点,难怪他对《尘道诀》如此了解……
“可是……”云尘看了看周围的目光,还有脸色铁青的林岳。
“可是什么可是?”老鬼不耐烦地用木杖敲了敲地面,“有人想泼你脏水,你就站着让他泼?真当老夫的‘守心’木牌白给你的?”
云尘心中一凛,握紧了腰间的木牌。
老鬼不再理他,转身慢慢往外走,佝偻的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却没人再敢阻拦。王长老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随即转向林岳和刘胖子,脸色沉了下来:“刘管事,你伪造证据,诬陷同门,即刻起革去管事之职,杖责三十,罚去思过崖面壁三年!”
刘胖子瘫在地上,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
“林岳,”王长老的目光扫过林岳,“你煽动是非,扰乱宗门秩序,罚你禁足三月,抄写《青云戒律》百遍!”
林岳咬着牙,不甘心地低下头,却在无人看见的角度,眼底闪过一丝怨毒的狠厉。
王长老处理完两人,又看了眼一直沉默的林啸天,抱拳道:“林长老,此事……”
林啸天缓缓站起身,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淡淡道:“王长老处置得当。”他的目光掠过云尘,像是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物件,随即转身拂袖而去,宽大的袍袖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
云尘望着林啸天离去的方向,心头莫名一紧。事情,恐怕没这么容易结束。
夕阳的余晖洒满演武场,将一切都染上温暖的金色。可云尘却觉得有一股寒意,正从脚底缓缓升起。老鬼的出现暂时化解了危机,但林氏家族的敌意从未消失,那枚清玄令牌带来的庇护能持续多久?林啸天最后那个眼神里,又藏着怎样的算计?
他握紧胸前的玉佩,冰凉的触感让他稍稍冷静。不管前路有多少荆棘,他都必须走下去。不仅为了进入内门,更为了查清父母的真相,查清这枚玉佩的秘密,查清老鬼口中那个神秘的“血影”。
远处,杂役院的方向传来老鬼沙哑的咳嗽声。云尘深吸一口气,提步跟了上去。他知道,从今天起,他的修行之路,将更加凶险。而那隐藏在暗处的阴影,也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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