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跄间撞进坚实的胸膛,两只大手钳住了她的肩膀。
** 伤风败俗。
王姑娘这般急不可待?
本官两袖清风,岂会...
我跟你拼了!
少女十指如钩掐住男人咽喉。
再放肆就别怪本官了。
**垂眼瞥见对方衣襟微乱,忽然勾起嘴角。
芷茵!
太子妃的惊叫吓得王芷茵弹开三步远。
**摸着脖子咳嗽:令妹方才要投井...
多亏下官及时拦阻。
您看这哭红的眼睛...
他胡说!王芷茵急得跺脚。
太子妃目光在二人间游移——妹妹鬓发散乱,男子衣领歪斜,地上还落着半截撕破的袖角。
太子妃冷冷地凝视着她。
那人背对着自己,却明显没有退让的意思。
反倒是王芷茵踮起脚尖,身子微微前倾,倒像是她主动凑近。
“我……”
王芷茵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
总不能告诉姐姐,她刚才差点对那人下死手吧?
“王姑娘,何必遮遮掩掩。”
“知错能改,便是好事。”
“太子殿下素来严明,能饶你一次已是宽宏大量。”
“你总不会想让太子妃为难吧?”
那人的话里藏着若有若无的威胁。
王芷茵猛地抬头,发现姐姐眼眶泛红,显然哭过。
想到自己闯祸连累姐姐被扶苏责骂,她心头一酸。
“姐姐,我知错了。”她哽咽道。
太子妃没料到妹妹竟会低头,一时悲喜交加:“傻丫头,往后可别再胡闹了。爹爹身子弱,经不起你折腾。”
姐妹俩相拥而泣。
“微臣告退。”
那人轻声说完,拱手一礼,转身离开。
王芷茵泪眼模糊,死死盯着那道背影。
君子 ** ,十年不晚。
今日之耻,她记下了。
来日方长!
——
“这王姑娘该不会是个受虐狂吧?”
“否则怎么解释她三番五次招惹我?”
马车缓缓前行,那人摸着下巴沉思。
“这毛病得治啊!”
“大秦医术落后,还不懂心理疾病的厉害。”
“要不匿名给王翦老将军递个信,让他抽孙女几顿?”
他一本正经地嘀咕着。
马车驶离咸阳,直奔西安。
他答应过相里菱,要替她的师兄弟们解决吏籍问题。
此外,以外族奴隶替换刑徒和民夫的方案,也得亲自与章邯商议。
车夫挥鞭疾驰,车轮碾过黄土,扬起一路尘埃。
黄昏时分,六驾马车抵达皇陵营地。
前方数百人的队伍缓慢挪动,堵住了去路。
士兵们挥鞭抽打,用剑鞘猛砸,呵斥新来的刑徒让道。
“军爷饶命!这就让路!”
“别打了!小的马上躲开!”
哀嚎声中,道路终于被清开。
车辇上的身影微微侧目,那些刑徒的乡音似曾相识。
放眼望去,这些人的处境比后世的乞丐更为凄惨——褴褛二字已不足以形容他们的衣着。有人裹着残破的麻布,更多人只能用草藤编成遮羞的围裙, ** 的上身沾满污垢,仅靠纠结的乱发勉强抵御深秋的寒风。
六御马车上的男子身着七章朝服,赤舄絧履,通天冠的流苏随风轻晃。当车队与刑徒队伍交错时,那道威严的身影引得众人抬头张望,又在触及他目光的瞬间惶恐低头。
陈东家!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划破寂静,您可是代郡铜铁铺的陈东家?
我们给您挖过矿啊!
陈东家救命!
囚徒们突然躁动起来,追着马车哭喊。守卫立即拔刀呵斥:找死吗!
且慢。
马车停下,朝服男子转身跃下。那些脏污的面孔逐渐与记忆重合——正是当年在代郡深山,与他共事的矿工们。
诸位认得本官?他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
怎会不认得!您教过我们造风箱呢!
自您被官府带走,我们就......
上百名刑徒怔忡地望着这个昔日的阶下囚,如今竟成了朝廷重臣。
原是故人。他轻抚腰间玉带,来人,松绑。
(
守卒犹豫道:陈大人,这批囚徒皆是新解到的,若有闪失,下官难以向上峰复命。
**干脆利落道:本官自会与章邯分说,你只管松绑便是。
遵命。
兵卒不敢怠慢,急忙上前割断绳索。
谢过陈掌柜。
陈掌柜再生之恩,没齿难忘。
多谢大人活命之恩。
众人齐刷刷跪倒,朝**连连叩首。
本官尚有公务,尔等速速散去。
**蹙眉抓住车轼,正欲登车。
陈掌柜且慢!
众人见状大急,纷纷围住车驾跪求。
辕马不安地喷着响鼻,前蹄不停刨土。
陈掌柜,您这般相救,与害我等何异?
求您好事做到底吧。
我等皆是黑户,纵使脱身,不出十里必被擒回。
求大人收容,愿效犬马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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