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璃!!!”
林风的嘶吼在崩灭的虚无中回荡,充满了撕心裂肺的痛楚与前所未有的恐慌。他强行稳住近乎溃散的身形,混沌元神黯淡无光,五块山心碎片传来的反馈也微弱到了极致,但他此刻全然不顾,目光如同疯了一般,在那片不断坍塌、湮灭的混乱虚空中疯狂扫视。
没有了……哪里都没有了!
那片被云璃以自身太阴本源与生命为代价,强行凝固的“绝对静止”领域,早已在她力量耗尽、混沌开天一剑刺入墟之本源的刹那,便彻底消散。连同她一起,消散在了那终极的虚无湮灭之中。
原地,只剩下不断崩溃的空间碎片,肆虐的法则乱流,以及那双巨眼崩灭后残留的、如同黑色灰烬般的虚无余烬。
没有身影,没有气息,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生命波动。
云璃,为了给他创造那唯一的机会,燃尽了自身的一切,包括那刚刚觉醒不久的太阴琉璃身,包括那承载着月神使命的神魂,包括那清冷容颜下……未曾完全表露的温柔。
她化作了那片刻的永恒寂静,然后……归于永恒的寂灭。
“不……不会的……”林风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那个自微末中便相伴同行,那个在星宫与他并肩而立,那个在无尽海与他共抗强敌,那个在极北冰原与他共承使命的清冷女子,就这么……消失了?
为了他,为了这所谓的救世使命,她选择了最决绝的方式。
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比之前硬抗“墟”之意志,比强行逆转混沌带来的反噬,还要痛上千百倍!
他猛地低头,看向手中那缕仍在不断挣扎、试图侵蚀他手掌的暗色流光碎片——墟之本源的残留。正是为了夺取此物,为了给予这毁灭的源头最后一击,云璃才……
无边的怒火与杀意,瞬间取代了悲痛,充斥了他的胸膛!
“墟!!!”他对着那不断崩塌的虚无洞口,发出了野兽般的咆哮,眼中赤红一片,充满了毁灭一切的疯狂,“你该死!你真该死!!!”
他疯狂地催动体内那近乎干涸的力量,试图将那缕暗色流光碎片彻底碾碎、湮灭!
然而,那毕竟是“墟”之本源的碎片,即便只是残留,也蕴含着极其恐怖的虚无与寂灭法则。在林风力量大损的情况下,非但难以将其立刻毁灭,那碎片反而如同活物般,试图顺着他的手臂,侵蚀他的混沌元神,污染他的内宇宙!
就在这时——
嗡!
一声极其微弱、仿佛来自遥远时空彼岸的清鸣,突然在这片崩灭的虚空中响起。
林风猛地抬头。
只见在那片即将彻底湮灭的虚无中央,一点极其微弱的、纯净的月白色光华,如同狂风暴雨中最后一点星火,顽强地亮起。
那光华中,隐约可见一枚指甲盖大小、通体晶莹、烙印着复杂月纹的……琉璃种子?
是云璃!是她最后燃烧一切时,那太阴琉璃身与月神本源凝聚出的……最后一点不灭灵光?!
林风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不顾一切地朝着那点月白光芒冲去!
然而,就在他即将触碰到那点灵光的刹那——
咔……咔嚓……
那枚月白色的琉璃种子表面,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它似乎无法承受这片区域彻底湮灭的法则压力,也无法在失去了宿主本源支撑的情况下长久存在。
光芒,开始急速黯淡。
林风目眦欲裂,伸出手,想要将其抓住,护住。但他体内的力量已然油尽灯枯,连维持飞行都极其勉强,根本无法施展任何神通去稳固那枚即将消散的种子。
难道……连这最后的一点痕迹,都无法留住吗?!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将他淹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异变再生!
林风手中那缕不断挣扎的墟之本源碎片,似乎感应到了那枚蕴含精纯太阴本源的琉璃种子,竟突然变得无比狂暴!它不再试图侵蚀林风,而是化作一道暗色流光,猛地射向了那枚月白种子!它想要……吞噬这最后一点与它性质截然相反的“悖论”之源!
“你敢!!!”林风怒吼,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
暗色流光与月白种子瞬间碰撞在一起!
预想中的吞噬与湮灭并未发生。
那枚月白种子在接触到墟之本源碎片的刹那,仿佛被激发了最后的本能,表面那玄奥的月纹骤然亮起!一股微弱却无比坚韧的“永恒”与“轮回”意境弥漫开来,竟反过来……将那缕狂暴的暗色流光,强行吸纳、包裹了进去!
暗色与月白的光芒疯狂交织、纠缠、冲突!仿佛在进行着最后的大道之争!
几个呼吸之后,光芒渐渐平息。
那枚月白色的琉璃种子依旧悬浮在那里,只是其内部,多了一丝极其细微、若不仔细查看几乎无法发现的……暗色流纹。种子的光芒不再纯粹,带着一种矛盾的、既生机勃勃又死寂沉沉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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