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晓茶舍的喧嚣被隔绝在身后。林风缓步走在明珠城熙攘的街道上,看似随意浏览着两侧摊位,心神却仍萦绕着方才听到的关于“遗弃之岛”与“奇异星光”的传闻。
事出反常必有妖。陨星雾海那种绝地,突然出现与星辰相关的异象,绝非偶然。结合璇玑老人关于星钥可能对特定星辰波动产生共鸣的提示,林风几乎可以肯定,那异动即便不是天星城或星钥本身,也必然与之有着莫大关联。
“必须尽快前往。”他心中定计。机遇往往稍纵即逝,此刻恐怕已有不少修士被异象吸引,正赶赴那片死亡之海。
他没有再在明珠城多做停留,补充了些高品质的辟谷丹和清水,又特意购买了几张专门应对迷雾、稳固心神的“清心明神符”,便径直出了城。
来到城外僻静处,林风再次施展星移遁,化作一道微弱星光,不再有任何迂回,直指东北方向的陨星雾海。
越是靠近雾海范围,周遭环境越发显得荒凉死寂。海水的颜色变得深沉近墨,天空中常年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灰霾,连阳光都显得有气无力。强大的海兽踪迹渐少,反而是一些适应了这种恶劣环境、性情凶戾古怪的小型妖物开始出没。
偶尔能遇到其他修士的遁光或法器,大多行色匆匆,方向也与林风一致,显然都是被异象吸引而来的冒险者。彼此之间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和距离,互不打扰。
林风愈发谨慎,将遁光压得更低,神识却尽可能铺开,警惕着可能存在的危险。
数日后,前方的海平线上,出现了一片接天连地的灰黑色“墙”。那并非真正的墙壁,而是浓郁到化不开的灰色雾气, silent地翻滚、蠕动,仿佛一头沉睡的远古巨兽,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压抑感。光线到了那里仿佛被吞噬,神识探入其中也会受到极大的阻碍和扭曲。
陨星雾海,到了。
雾海边缘并不平整,如同犬牙交错,延伸出许多大大小小的雾气港湾和半岛。在一些地势稍高、尚未被雾气完全吞噬的礁石或小岛上,竟然零星搭建起了一些临时的营地、甚至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混乱不堪的坊市!
显然,异象的消息吸引来了远超预料的人数。有宗门弟子组队前来,有佣兵团驾着大型法器停泊,更多的则是和林风一样的散修,各自占据一小块地方,目光灼灼地盯着那诡谲的雾海,或是与他人交换着零星的信息。
林风收敛气息,如同一个最普通的筑基中期散修,混入了边缘坊市之中。
坊市内人声嘈杂,各种议论声不绝于耳。
“……妈的,这鬼地方神识根本没用!刚进去三里地,就差点撞上一道空间裂缝!” “听说‘怒涛团’昨天进去了一整艘船,到现在还没出来,怕是凶多吉少了……” “那星光到底什么时候再现?有人看清具体位置了吗?” “谁说得准?大概在雾海东南方向吧,好几个队伍都说是在那边看到的……” “快看!‘星阁’的人也来了!”有人低呼。
林风循声望去,只见一艘通体银白、造型优雅、船身刻满星辰图案的华丽飞舟缓缓降落在不远处。十几名身着统一星纹袍服的修士走下飞舟,为首的是一名面容倨傲的年轻男子,修为赫然达到了筑基圆满,其身后跟着的老者气息更是深不可测,疑似金丹。
“是星罗海‘摘星阁’的人!他们也觊觎这里的宝物?” “摘星阁精通星辰术法,说不定他们真有办法定位……” 那摘星阁年轻男子目光扫过混乱的坊市,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并未与任何人交流,带着手下径直走到雾海边沿一处空地,取出各种精密仪器,开始观测起来。
林风目光在那批人身上停留片刻,便移开。《星辰秘录》的传承远比这些所谓“星阁”的术法精妙深奥,他自有手段。
他没有急于进入雾海,而是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盘膝坐下,看似调息,实则暗中运转《通天经》,丹田内的星辰种子微微发光,尝试与这片天地间弥漫的、微弱而混乱的星辰之力建立联系。
雾海隔绝神识,扭曲感知,但星辰的力量无处不在,只是在这里变得极其紊乱和隐晦。寻常星辰术法在此确实难以施展,但《通天经》修炼出的星辰真元,品质极高,更贴近本源,加之林风对星辰之道的理解远超同阶,竟让他勉强能从那一片混沌的波动中,捕捉到一丝极细微的、与众不同的韵律。
那韵律……带着一种古老的、秩序的、与他体内星辰种子隐隐共鸣的气息!虽然微弱且断断续续,但确确实实存在于雾海的东南方向!
就在他仔细感应那丝韵律时,异变陡生!
呜——!
一声低沉、古老、仿佛来自洪荒的号角声,毫无征兆地从雾海深处传来!声音并不响亮,却极具穿透力,无视雾海的阻隔,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直抵神魂深处!
坊市内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震慑,面露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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