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见她这模样,心里反倒定了下来,认真地点头:“真的。等把蛮夷打退,把宰相那老贼扳倒,天下太平了,我就带你去。到时候咱们骑最快的马,走最宽的路,想去哪就去哪,没人能管咱们。” 他说得直白,却带着一股让人信服的坚定,像在战场上承诺会护住兄弟那样,郑重得让人心头发热。
齐玥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忽然笑了,不是平时那种带着傲气的笑,而是像淄河上的月光那样软的笑:“好,我等你。到时候你要是敢反悔,我就…… 我就用冻住你的马腿,让你跑都跑不了。” 她说着,举起拳头比了个威胁的手势,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
叶云也笑了,露出一口白牙:“我不反悔。到时候你要是嫌江南的点心太甜,我就带你去吃塞北的烤羊肉,咱们把天下好吃的都尝遍。”
两人沿着河沿慢慢走,没再说话,却没了之前的尴尬。河面上的河灯越来越多,烛火映着水面,也映着两人并肩的影子。齐玥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锦囊,递给叶云:“这个给你。”
叶云接过锦囊,入手软软的,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小撮晒干的桂花,还有一块小小的玉牌,上面刻着一个 “玥” 字。“这是……”
“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玉牌,” 齐玥声音轻了些,“桂花是去年宫里的桂树落的,我晒干了装在锦囊里。你带着它,要是在边境遇到危险,就想想…… 想想我还在等你带我去江南,别逞能。” 她说着,别过脸,不让叶云看到自己泛红的眼眶 —— 她从没给过人这么贴身的东西,连父亲都没给过。
叶云握紧锦囊,玉牌的温度透过布料传到掌心,暖得他心口发紧。他从腰间解下一个黑色的刀穗,递给齐玥:“这个给你。是我在边塞时,一个老兄弟送我的,用马鬃编的,戴在刀上能辟邪。你…… 你带着,要是宫里有人欺负你,就想想我还在营里练拳,等我厉害点了,没人能欺负你。”
那刀穗确实旧了,边缘的马鬃都有些发白,却洗得干干净净。齐玥接过刀穗,指尖摸着粗糙的马鬃,忽然觉得比宫里那些绣着金线的锦囊还珍贵。她悄悄把刀穗系在自己的剑柄上,红着脸说:“丑是丑了点,不过…… 勉强戴着吧。”
“丑吗?” 叶云挠了挠头,“老兄弟说这刀穗能护着人,我戴了三年,从来没,,,”
“知道了知道了,” 齐玥打断他,快步往前走了两步,回头对着他笑,“走了,带你去吃酒肆的烤羊肉!听说他们家的羊肉是刚从塞北运过来的,比营里的好吃多了!”
叶云连忙跟上,看着前面那道红色的身影,手里的锦囊攥得更紧了。他想起在沙砾屯时,母亲总说 “好男儿要敢作敢当,要敢给人承诺”,现在他终于懂了 —— 承诺不是随便说说,是要拼了命去实现的。
酒肆里,齐玥点了两串烤羊肉,一壶桂花酒。羊肉烤得外焦里嫩,撒上孜然和辣椒面,香得叶云直咽口水;桂花酒温得正好,入口甜润,没有烈酒的冲劲,却暖得人心头发热。齐玥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笑:“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营里的伙食没这么好,” 叶云含糊道,“新兵们都盼着过节能吃顿好的,我刚才跟伙房说,今晚给他们加一锅羊肉汤。”
齐玥点点头,给自己倒了杯酒,看着窗外的月亮:“再过几天,父亲就要派我去边境巡查了。蛮夷最近又在边境蠢蠢欲动,怕是要趁着秋收来抢粮食。”
叶云手里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向她:“我跟你一起去。新兵们已经练得差不多了,正好去边境练练手,也能护着你。”
齐玥心里一暖,却摇了摇头:“不用,我自己能行。你留在营里盯着新兵,等我回来,咱们再…… 再商量去江南的事。” 她说着,声音又软了些,眼底的光像河面上的烛火,亮得让人安心。
叶云看着她,重重点头:“好。你在边境小心点,要是遇到危险,就放信号箭,我立刻带着人过去。”
“知道了。” 齐玥笑着点头,举起酒杯,“来,喝一杯!祝咱们…… 祝咱们早日平定蛮夷,早日能去江南!”
叶云也举起酒杯,跟她碰了一下:“早日去江南!”
酒杯碰撞的脆响混着窗外的笑声,漫在中秋的夜里。月亮升得更高了,圆圆的,挂在深蓝色的天空中,照着临淄的市集,照着淄河的河灯,也照着两个心里藏着同一个约定的人。叶云看着杯中的桂花酒,忽然觉得,这中秋的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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