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棋也快结束了。”“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叶枫在山林间亡命奔逃,身后的追兵虽暂时甩脱,但那支响箭如同悬顶之剑,催促着他不敢有片刻停歇。他专挑人迹罕至的险峻之路,内力消耗巨大,身体疲惫如同灌铅。
不知不觉间,他闯入了一片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古老森林。这里的树木格外高大葱郁,遮天蔽日,林间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奇异的雾气,竟能隐隐干扰人的方向感。就连追兵的喧嚣似乎也被这片诡异的森林隔绝在外。
叶枫心中警觉,但疲惫和内伤交织,让他反应慢了半拍。脚下忽然一空,竟是从一处被藤蔓掩盖的陡坡滑落下去!
他闷哼一声,努力调整身形,最终重重摔落在坡底厚厚的落叶层上,虽未重伤,却也摔得气血翻腾,眼前发黑。
挣扎着坐起身,他发现自己似乎落入了一处隐蔽的山谷。谷中气息更加幽静,甚至带着一丝腐朽与死亡的味道。就在不远处,竟有一间简陋到几乎与山林融为一体的茅屋。
屋前,一名老者正坐在一个树桩上,一动不动。
老者须发皆白,满脸深刻的皱纹如同干枯的树皮,身形干瘦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打满补丁的旧道袍,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一株扭曲的古松,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悲喜,没有好奇,甚至没有对叶枫这个不速之客突然闯入的惊讶。
他就那样坐着,仿佛已经坐了几百年,与周围的岩石、枯木融为一体,散发着一种极度沉寂、近乎死寂的气息。
叶枫强忍不适,站起身,警惕地拱手:“晚辈误入此地,惊扰前辈清修,还望恕罪。”
老者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目光落在叶枫身上。那目光没有任何穿透力,反而像是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淡漠得令人心寒。
“清修?”老者的声音干涩沙哑,如同两块枯木摩擦,“谈不上。不过是等死罢了。”
他的直言不讳和那毫无生气的态度,让叶枫一时不知如何接话。他能感觉到,这老者并非凡人,但其气息内敛到了极致,又仿佛油尽灯枯,难以判断其深浅。
“你身上,有血腥气,有逃窜的狼狈,还有…一股令人讨厌的、皇家鹰犬追捕的味道。”老者淡淡地说道,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老将军的儿子?”
叶枫心中巨震,全身瞬间紧绷,逆鳞剑险些出鞘!他自问伪装和隐匿已做到极致,这老者竟一眼道破他的来历和处境?!
“前辈…何以得知?”叶枫声音干涩。
老者缓缓抬起枯瘦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心口:“活得够久,见得够多。你眉宇间那点不肯屈服的倔强,和你父亲当年一模一样。至于追兵…那些家伙的味道,我隔着一百里都能闻出来。”
他顿了顿,似乎连说话都耗费着所剩无几的力气:“老夫…曾是宫里的人。侍奉过老皇帝,是个不成器的‘仕’级法修。老皇帝走后,宫里换了天地,没意思得很,就出来找个地方,等着入土。”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那种对万事万物、包括自身生死都毫不在意的冷漠,让叶枫感到一种莫名的寒意。
“您…曾是先帝的…”叶枫没想到在此竟能遇到以前遗老。按照辈分,叫声爷爷都小了。
“虚名而已。”老者打断他,目光再次变得空洞,“法力再高,算计再多,到头来也不过一抔黄土。情感…更是负累。斩得越净,走得越安详。” 他的话,仿佛带着某种冰冷的哲理,隐隐暗示着法修之路某种无情的终极代价。“老夫终其一生寻找的帅级之法,不过是黄粱一梦。”
沉默了片刻,老者似乎终于做出了某个决定。他极其缓慢地起身,走进茅屋,取出两样东西。
一样是一卷色泽古旧、非帛非纸的暗金色卷轴,表面有流光微闪。 另一样,是牵出来的一匹神骏非凡的战马!
此马通体赤红,宛如一团燃烧的烈焰,唯有四蹄雪白,体型高大匀称,肌肉线条流畅完美,顾盼之间神采飞扬,竟丝毫不逊于玉狮子!它看到叶枫,打了个响鼻,蹄子轻轻刨地,显得极有灵性。
“这卷法术,并非杀伐之术,乃是一门上古流传的炼神奠基之法。”老者将卷轴递给叶枫,语气依旧毫无波澜,“法修之道,首重神魂。神魂不固,法力越强,反噬越危,终成疯魔。此功可固本培元,镇守灵台,对你…或对你身边那位掌控着危险力量的小女娃,或许有点用处。”
叶枫接过卷轴,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老者不仅看出他的来历,竟似乎连林沁的情况都有所察觉?!就连叶枫都不清楚的事,这位老者在深山就能知道!这份眼力和见识,实在可怕!
“这匹马,叫‘火凤凰’。”老者拍了拍那赤红骏马的脖颈,那马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眼中竟流露出不舍。“跟了我大半辈子,脚力快,通人性,耐力和爆发力都是顶尖。我快死了,带不走它了。让它跟着你吧,总好过在这山林里老死,或成了豺狼的口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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