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姐!唐姐!你等等!” 刘梅尖叫着追上去,高跟靴在石板路上磕得快要崴脚。她看着唐秀兰发红的眼睛,心里直发慌 , 这架势哪是去理论,分明是要去拼命。
周围的摊主们也炸开了锅,乌泱泱跟去了好几个人,去看热闹。卖化石的老张摘下老花镜,嘴里嘟囔:“要出事儿要出事儿,这唐秀兰是真急眼了……”
德颐正蹲在老杨的书摊前翻一本线装《龙城府志》。
他正看得入神,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女人的哭喊:“你给我站住!”
他猛地抬头,就见唐秀兰像阵黑风似的冲过来,头发凌乱,眼睛红得像要滴血。她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唾沫星子喷在他脸上:“你凭什么?啊?凭什么捡我的漏!”
德颐被拽得一个后仰,手里的《龙城府志》“啪” 地掉在地上。
他身上的水膜散发出微不可查的光晕,将他悄悄保护着。
德颐懵了半晌,终是反应了过来,赶紧去掰她的手:“你松手!你松手!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 唐秀兰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破锣,“那鞋里的黄金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你故意坑我!800块买走四万多的东西,你良心过得去吗?”
周围的人 “哗” 地围上来,手机镜头纷纷对准两人。老杨想上来劝,被赵磊一把拉住:“别掺和,让她骂两句出出气,不然能憋死。”
刘梅追得气喘吁吁,抱住唐秀兰的腰往后拽:“姐!你冷静点!买卖自愿的,这样闹不好看!”
“不好看?” 唐秀兰猛地回头,眼泪混着汗水往下淌,“我这十年在南塔起早贪黑,收破烂、穿手串,一分一分攒钱给儿子上学,他倒好,轻飘飘800块就拿走我大半年的救命钱!这好看?”
德颐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心里忽然沉了沉。他这才明白,自己以为的 “捡漏”,在对方眼里是剜心的疼。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龙城府志》,轻声道:“大姐,那鞋里的黄金我…………。如果你觉得亏了,我可以……”
“你可以什么?” 唐秀兰冷笑一声,甩开刘梅的手,“你能把黄金吐出来?还是能让时光倒流?我告诉你,我唐秀兰在南塔混了十年,从没被人这么耍过!”
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哭腔:“大家评评理,有这么耍人的嘛,他明知道那鞋的价值,我说那天你付钱那么痛快呢,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你太可恨了!”
德颐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能站在原地,任由唐秀兰的哭喊像鞭子似的抽在身上。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有人说唐秀兰活该,有人骂德颐心黑,还有人扒出上次他从老阚那儿捡漏翡翠镯的事,越传越邪乎。
刘梅见唐秀兰快脱力了,赶紧架住她往旁边挪:“姐,咱回家,跟这种人置气不值当……不值当…他会遭报应的”
唐秀兰被她半拖半拽地拉走,嘴里还在喊:“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萃金阁的人已经在查这鞋了,你等着瞧!你不会有好结果的”
德颐愣在原地,心里像被泼了盆凉水。
他看着唐秀兰踉跄的背影,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
老杨蹲下来捡起书,叹了口气:“哥,这不怪你,你别多想。”
德颐没说话,只是摸了摸手腕内侧。
那里的水膜有些发烫,似乎在说:有些便宜,捡了,心会不安。
周围的目光像无数根细针,扎得他后颈发麻 , 卖铜钱的老张举着放大镜,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像要吃人;打磨石料的王师傅蹲在马扎上,手里的钢锥一下下狠狠戳着石皮,发出 “咚咚” 的闷响,像是在替唐秀兰敲冤;还有几个年轻摊主凑在一起,小声议论着。
“凭本事?”
他在心里默念这三个字,可声音虚得像泡沫。
那天摸到鞋跟时心中的狂喜,此刻全变成了唐秀兰哭红的眼睛。
他确实没偷没抢,可那 800 块钱,买走的何止是双鞋,分明是人家攒了大半辈子的念想。
“哟,这不是捡金鞋的大神吗?”
一个尖嗓子突然炸开,是卖假古董的李真,上次被德颐戳穿仿品还记着仇,“咋不说话了?是不是又瞅见啥宝贝了?给咱也指指?”
哄笑声里,德颐的脸像被泼了辣椒油,又烫又辣。
他想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想说那水膜的事,可话到嘴边全堵成了疙瘩,总不能告诉这群人,自己身体里住着个能辨金银的兔小白吧?
“解释就是掩饰,犯不着和这些人解释。”
兔小白也是无语了,他默默观察着事态的发展。同时尽自己最大努力保护着德颐。
“走了走了。哥,别搭理他们”
老杨在旁边打圆场。
德颐点点头,转身离开。
这一路走得好艰难,心情糟糕透了。
走上仿古街,地上还撒着几粒菩提子,被人踩得发黑。
他下意识弯腰去捡,手指刚碰到珠子,脑子里 “跳” 出一行字:“尼泊尔凤眼菩提,唐秀兰盘玩三年,主人常念《心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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