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里的风裹着未散的煞味,刮在脸上像细针在扎。小念攥着镇冢剑走在最前,剑身上的银纹亮得发颤,每隔几步就往身后扫一眼——不是怕煞兵追来,是担心三个小兵影跟不上。最瘦的那个断剑刃斜斜飘着,剑魂光丝弱得像风中残烛,却还硬撑着帮最胖的小兵影托住裂了缝的剑刃,嘴里小声嘟囔:“我没事,能跟上……”
青禾走在中间,怀里的三块矿心碎片拼成了半张圆片,金光透过布缝渗出来,映得她衣襟上的剑纹都发亮。碎片时不时“嗡”地颤一下,映出的熔剑窟剑台裂缝旁,多了几缕新的黑煞丝,像顺着裂缝爬进去的小蛇,青禾越看心越沉,忍不住拽了拽小念的衣角:“碎片映出熔剑窟的煞丝又多了,戚将军一个人补剑台,怕是撑不住。”
话音刚落,前方暗道拐角突然亮起一道黑芒——不是煞雾的黑,是煞剑符的暗光。最矮的小兵影突然停住,剑刃往地上一戳,小声喊:“有陷阱!地上有符纹!”
小念立刻停步,举着沾了金光的碎石往前照——地上果然刻着歪歪扭扭的纹络,黑纹像藤蔓缠在一起,尽头连着张嵌在石缝里的煞剑符,符上的倒镇脉纹正往外渗煞力,只要有人踩上去,符就会炸,到时候暗道塌了,他们就困死在里面。
“是煞剑影留下的!”青禾蹲下身,把矿心碎片往符上凑了凑,碎片的金光一碰到符纹,黑纹立刻“滋滋”缩了缩,“碎片的光能克符,可这符嵌得太深,得把碎片的光引到符芯里才能炸了它。”
最瘦的小兵影突然飘过来,断剑刃往碎片上碰了碰,剑魂光丝缠上金光:“我来引!我的剑刃断了,能裹住碎片的光,顺着纹络爬过去!”
小念刚要拦,那小兵影已经带着金光往符纹上飘,断剑刃贴着黑纹往前挪,金光顺着纹络一点点往符芯钻。黑纹被金光烧得“咔哒”响,突然往回缩,想缠上小兵影的剑刃,最胖的小兵影立刻冲上去,用裂了缝的剑刃挡住黑纹:“别碰它!”
两道剑魂光丝缠在一起,硬是把黑纹逼得退了回去。青禾趁机把碎片往前推了推,金光猛地暴涨,“砰”的一声炸在符芯上——煞剑符碎成黑灰,石缝里的煞力瞬间泄了,暗道顶落下几片碎石,砸在地上没声响。
最瘦的小兵影晃了晃,剑魂光丝又暗了几分,却还咧嘴(要是有嘴的话)笑着说:“你看,我就说我能行!”小念走过去,用镇冢剑的银光扫过它的断剑刃,银光裹住光丝,竟让那光丝亮了些,她轻声说:“别硬撑,到了守脉台,让阿武帮你补剑刃。”
几人不敢多耽搁,加快脚步往暗道出口走。越靠近出口,空气里的硫磺味越浓,还混着镇脉剑的青光——是守脉台的方向传来的。小念刚踏出暗道,就看见守脉台周围的断剑们竖着排成圈,剑身上的青光织成光网,阿武的剑悬在光网中央,剑牌上的镇脉纹亮得刺眼,正往镇脉剑上缠光丝,清理残留的符渣。
“小念!青禾!”阿武的剑立刻飘过来,剑牌的金光碰了碰小念怀里的碎片,“可算回来了!戚将军刚从熔剑窟赶回来,说剑台补了一半,煞丝太凶,得靠碎片的光才能彻底封死裂缝。”
小念抬头往熔剑窟方向看,一道金光正往这边飞,眨眼就落在守脉台中央——是戚将军的断剑,剑身上的淡金魂息弱了些,金纹上还沾着几缕没烧尽的煞丝,“你们可算带回碎片了。”戚将军的声音透着疲惫,却依旧沉稳,“熔剑窟剑台的裂缝暂时用魂息堵了,但煞丝顺着裂缝往母脉钻,得用矿心碎片的纯光,才能把煞丝连根拔了。”
赵将军的古剑也飘了过来,剑刃上的符渣已经清得差不多,青金色魂息裹着剑身:“刚才你们走后,又来一波煞蛾,被我们打退了,就是守脉剑的光弱了些,得靠碎片的光补补。”
青禾赶紧把三块碎片摆到守脉台中央的石台上,碎片刚碰到石台,金光立刻往四周散开,顺着守脉台的纹络往镇脉剑上爬。镇脉剑的青光突然暴涨,剑身上残留的符渣“滋滋”往下掉,像被太阳晒化的雪。碎片映出的影像也越来越清晰——旧墟地底的煞剑卵周围,缠的煞丝更密了,寒煞渊的冰煞顺着黑线往守脉台爬,熔剑窟的火煞也在往上涌,两条黑线在守脉台下方快碰到一起了!
“不好!”青禾突然按住碎片,声音都在抖,“冰火煞的线快连上了!煞剑影没等两天后,他在催煞力!按碎片映的速度,顶多一天,两种煞力就会在守脉台底下撞在一起!”
“这狗东西想提前动手!”阿武的剑往碎片上撞了撞,“现在怎么办?熔剑窟要补,守脉台要加固,地底的煞剑卵还在吸煞力,我们人手不够!”
戚将军的断剑落在碎片旁,淡金魂息扫过三块碎片,碎片的金光立刻连成一个整圆,映出的影像里多了条细细的金线——从守脉台出发,绕过熔剑窟,通向寒煞渊的边缘,金线上标着个“聚光阵”的剑纹。戚将军眼睛一亮:“是剑兵长当年留下的聚光阵!碎片映出的金线是阵眼位置,只要我们把碎片的光引到阵眼里,聚光阵就能把冰火煞的力暂时引去寒煞渊边缘,能多争取半天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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